“虚与委蛇,反将一军。”
沈穆时转身拾起腰封,回头对着发愣的双双道:“记住,等待,要善于等待时机。”
殿下临走时留下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又让双双想了好几天也想不通什么意思。
又过了两日,槐月已至时值仲夏。
双双的胃口越发不好,嗜酸甜之物。
平日里除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一点吃不下去,连陆翎在小厨房做的菜也半口不吃,沾了一丁点油腥便屡屡作呕,一直吐到黄绿胆汁呕尽了才会停。
看似有孕,但周太医屡屡诊不出喜脉,也查不出到底是不是中毒,陆澈溪和柳若梅得了消息急的不得了,另遣了江南名医打算秘密送进宫。
沈穆时这边也让暗卫给双双捎来消息,称朝堂有变,圣上要他偷偷离开军队半道转去邢州,暗中查办萧氏一族铸造兵器一案。
因涉及谋逆此案非同小可,光搜集证据就得花上不少的时间,因此他回宫的时间要延迟,最快二十天,最迟皋月必归。
另外叮嘱双双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心。
若有万一,还是那句话,封闭东宫违者杀无赦,若有生命之虞,则由秘道逃往齐山沈府。
桐月中旬,午后开始下起梅雨,淅淅沥沥滴答不歇。
双双斜倚在贵妃榻上发呆,望着雨丝在空中分飞斜切,如针般坠入初雪塘。
她双颊微微泛红眉头紧皱,方才干呕不止嘴里满是怪味,吩咐宁离泡了好大一杯菊花枸杞茶才把那股味道压下去,现在好像又不起作用了,隐隐约约总想作呕。
正是难受的时候,陆翊领着一名身穿豆绿蜡染白襟,头上挽着坠马云鬓的女子穿过曲折的回廊,施施然前来。
“娘娘,这位是三老爷从西南大理延聘的沈大夫,也是三夫人的侄女。”
陆翊瞧着双双神情难受,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无人时她都是称呼小姐的,有外人在场则称呼娘娘,只是今日沈大夫头一次入宫,就算是自己人也还是要有分寸,免得失了礼数。
“民女琼玉,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沈琼玉盈盈一福,举手投足皆是大理女子的温柔谦逊。
“免礼,快快起来。”
双双身子很不舒服,见娘家来人,仍打起精神坐起身,热络地执起沈琼玉的手问道:“真是劳烦你大老远跑这么一趟,三叔与婶婶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