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疆土,一望无际,向北之处崇山峻峦,连绵不断,峰顶薄雾蒙蒙,如一条巨龙腾云驾雾,向南望去山林中树草茂密,一片碧绿,空气中流淌着这山林特有的清新,东西两座山如被巨斧劈过,中间一条河流狭长直通天际,隔断南北。
湖畔的芦苇好高,怕是得有一丈,一叶扁舟划过,荡起水波盈盈,船头站着位衣衫褴褛的老爷子,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手中持着一杆水浆,看似廋弱的臂膀不失力气,腰板也依然硬朗,江山如诗如画,叫人流连忘返,似若身处仙境。
船飘得好快,眨眼间就消失在这如仙境般的美景中,不见了踪迹,湖畔中只剩下层层叠叠晃荡的水波,与待着机会捕鱼的鹅群,忽听“噗”的一声,一个如利箭般细长的脖子刺入水中,猝不及防,水里鱼儿受了惊,开始四处逃窜。
余印语托着腮,目光随着清澈水中的鱼儿看去,无所事事,对于眼前的美景,他却无心欣赏。
在这世界中,他已经度过了数十年,以这个余生的身份,这数十年间,他也算是品味过了人生的酸甜苦辣。
在余印语斩杀陈县令和张县丞后,林目久不断的搜寻证据,证明了事出有因,最终向天子请罪,天子爱才,不忍杀目久,最终赦免余印语和林目久的死罪,但是同样,林目久的官职被贬,成为一介平民,跟余印语一同隐居。
他百无聊赖的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看向了身后的林目久,一时不由得恍惚,当场此间的少年以不再,面孔变得沧桑。
“走吧,回去吃饭。”余印语说。
林目久摇头,眼睛仍然平静地看着西方,忽问:“她在哪儿过的好吗?”
想起了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余印语心里一沉,故作轻松地舒了口气,笑道:“那肯定啊,她那么聪明,能吃亏么?”
余印语看似安慰的话语,却是实话,那小丫头可是从一介普通的鬼魂,混到了冥王啊……
林目久忽然站起了身,“我要走了。”
“去哪儿?”余印语问。他和林目久已经在泉州隐居了十多年,他也曾想过要离开,当然,他的离开指的是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他清楚,自己应该是中了冥王的某种幻术,进入了一个幻觉,这应该是冥王的一段回忆,但是与他的通灵术不同,通灵术中,他只是一个走马灯的旁观者,而在这个幻术中,他确确实实的参与了这一切,他甚至有时怀疑,到底眼前的世界和之前他所认知的,哪个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