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点了点头,听出了顾子华语气里隐藏着些许不满,却也无从辩白,只轻声问道,“阎卓朗他……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没有伤到要害,裴小姐你也不必太自责。”简练地报告完伤情后,顾子华却又低了低声调,“但是,这件事情,您伤了我们阎总的心不浅。”
裴冉心里一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受尽了一半,那日他站在她面前血淋淋的场面似乎正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心神不宁。
顾子华见她呆愣着不说话,忙低声唤了一句“裴小姐?”
她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顾子华强笑了一下,把手中提着的果篮递给他,“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把这个给阎先生吧。”
顾子华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来,裴冉抬头时只看到阎卓朗面无表情地扶着门框,墨色的眼瞳少了金丝眼镜的束缚而更加冷淡锐利,“既然来了,怎么也不看看我是否活着再走。”
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他肩上裹着的纱布,移开视线指指侯在门口一脸茫然的顾子华,“我刚才已经打听到了。”
一向在外冷淡严肃的阎卓朗居然开始耍起痞来,“耳听为虚。”
“现在眼见为实了。”裴冉不自觉地跟他顶起嘴来。
阎卓朗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很失望?”
她想不到他刚见面就会这样咄咄逼人,半晌只从唇齿间逼出了一句违心的话,“是。”
虽然是一副硬气的样子,然而那一个简单的单音节后遗留的颤音早已经暴露出了她心底的真实情绪。
话刚说完她只觉得身子一空,便被阎卓朗压到了从里扣紧的门板上,她已对他强制性的调情太过习以为常,对此只镇定地挣开右手,反扭着手臂轻轻拨上了铁制的门闩。
她看着阎卓朗缓缓低下头去,原以为他会吻她,然而闭上眼睛良久,却毫无动静。甚至连耳边的空气都安静得让人窒息。
裴冉不解地睁开眼抬头望去时,只见他低头看向她的眸子漆黑如墨,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随时随地要将她吞噬进去。
她心虚异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一点枪伤就躺了这么几天,不像你的作风。”
“什么作风。”他突然间笑了起来,好像已经猜到她要问些什么,只故意留了停顿。
知晓他是在装傻,裴冉只斜睨着他,不打算说话。
“冉冉,”他忽的抬起手来摸上她的头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