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诡异的绿光,镜中的他脸色灰白得像被河水泡胀的浮尸。
不是已经把那里罩住了吗,是谁把它掀开的,难道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幽幽的夜风从窗口袭来,火苗晃了两晃,带着些许不甘,缓缓熄灭了。
直到此刻,那只攥住陆莽心脏的大手了稍稍松开一点,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向脸孔汇聚。
头脑发晕,眼前发黑,听觉却变得敏锐无比。
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声,擂鼓一般激烈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哗哗声都似乎超过了瀑布的轰鸣……
种种繁杂的声音之中,一个低沉、沙哑,悠扬如同高山上吹响的筒钦般的声音从极远处响起,瞬间便到了陆莽的耳边。
“……”
来了,又来了!
极致的恐惧让陆莽的脸孔有了麻痹的征兆,在他的感觉中,仿佛那里不是娇嫩的皮肤,而是粗砺的树皮。
“陆莽……陆莽……”
呼唤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怪异。
这声音之中既有九天雷鸣的威严刚烈,又有情人在耳边呢喃的温柔魅惑,让陆莽既无法、也不愿去抗拒。
那是它在呼唤他,是镜子,或者说是镜子背后的世界在呼唤他。
生涩地抬起左手,艰难地迈动着脚步,脸上不自知地带上莫名满足的诡异笑容,陆莽一点点地向镜子靠近。
近了,更近了。
手指轻轻地触碰到镜面,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冰冷,更不像原以为的那般坚硬,反倒像是热巧克力,粘稠、温热,还带着诡异莫名的吸吮力道,一点点地把他的手指吞噬。
平整的镜子上,陆莽指尖消失的地方,缓缓地荡起一道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涟漪,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幻成滔天的波浪,眨眼间又变成似乎带着轰鸣声的巨大漩涡……
……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陆莽咝地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把左手从镜面之中拽了出来。
遮天盖地的漩涡像泡影一样瞬间消失不见,四周变换回熟悉的卫生间,浴柜镜也恢复了在惨白月光下的清冷模样。
低头看向痛处,却原来是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触碰到打火机的防风罩,那里刚刚被火苗烧灼,正是炽热无比,触碰到自然会让他感觉到疼痛。
本能地把右手食指拿到嘴边吹气,唇角再一次触碰到痛处,他的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庆幸。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