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见过罗松溪一面。
那是还不到一年之前,他随柯尼卡将军援救史前遗迹探索小队,在矮人大陆,他看见过看上去稚嫩、青涩、但一脸倔强的这名少年。
然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少年依旧是少年,但稚嫩与青涩仿佛已经完全褪去,他站在传奇高阶的黄欣面前,好不怯场,成熟坚定地像一棵老松。
黄欣在看到罗松溪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的惊疑,毕竟罗松溪在东面的战绩,被传得神乎其神。
他的手轻轻握住了靠在椅子边上的法杖。
但在他确定了罗松溪的实力,确定并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之后,又松开了手上的法杖。
“你是罗松溪?”他问道,“东部军区的部队被你带回来了?”
“不过无所谓,你来了正好,抓了你,东部军区也是我的了。放心,顾长风从这里脱身没问题,但要带上你脱身,那不可能。”
“不过抓你之前,我有兴趣听听你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同意?”
罗松溪依然沉稳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黄欣的威胁所动。
“你既要听,我便说给你听!”
“理由一,是因为你的心计。你上来先以退为进,承认你对于权力的欲望,从而给听话者留下你坦诚、不掩饰的印象。然后再赋予你的行动以正当性的理由,令别人会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些理由,也是坦诚的,不加粉饰的。”
“但是你的那些理由,完全站不住脚,所以理由二,便是因为你的自私。”
“什么是自私?便是你政变的所有前提,是基于你认为这个联邦已经腐朽,已经不合你的心意,你便要去打破他,摧毁他,改变他。”
“是的,如果一件东西的物权彻彻底底地属于你,比如一份食物,一架马车,一所房子,如果你觉得它不好,不合你的心意,你确实可以毁去它,然后重新买一个,造一架。”
“但是一件公共的东西,比如窗外的总统公园,如果我觉得它不再美丽,所以的花朵树木都已经凋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将它摧毁,然后命人重建一个呢?那么这摧毁的损失谁来承担?重建的成本谁来承担?”
“一样的,联邦并不属于你一个人,并非你的私产,所以你没有权力,在你觉得他变得不好的时候,便用暴力的方式,去重构他。”
“那么,在这场暴力重构的过程中,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谁来为他们负责?在这场暴力重构的过程中,整个国家所付出的成本,由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