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看到了几名披着兽皮斗篷的巫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的脸上纹有繁杂的刺青,远远看上去就像戴着脸谱一般。但见其为首的一名老妪骑着白色的巨狼,一身灰袍在风中猎猎,前来迎接旭烈兀的队伍。
“欢迎诸位狼主的到来,我们湖畔隐士已经百年不曾见证会盟!”
老妪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沟壑纷纷挤兑在了一起,如同群谷塌陷,显得异常狰狞。
旭烈兀笑了笑,张开那双有力的臂膀,像是对老朋友的回礼那样,他说:“湖畔隐士守候圣湖已经有千年历史,辛劳又何止百年。当今乌兰玉龙将再度崛起草原,诸位功不可没!”
可汗豪迈地一挥手,大喝道:“赐酒!”
萨满们斟满一杯纯白甘甜的马奶酒,湖畔隐士们不再含蓄,举杯便一饮而尽,尔后将陶碗重重一摔!
旭烈兀又调转马头,“也赐酒给南方人!”
白月歌没想到这个乌兰人还有这样的豪气,不由得悄悄改变了一点偏见,但是敌人就是敌人,他绝对不会对旭烈兀有任何好感。
现在白月歌的双手被绳子捆着,他注意到一个刻意隐藏自己面容的人主动替自己斟了酒,并且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在确认安全之后,那人从宽敞的袖子里滑出了一把匕首,之后白月歌听到了察罕老人低沉的嗓音:“拿着它,等会我用拐杖击打三下地面时,你就立即挣开绳子往远处的森林跑,必须毫不犹豫地照做,不要停顿,明白吗?”
白月歌点点头,发觉这把匕首与昨日札兰丁手中的匕首无异,难不成察罕老人和札兰丁是一伙的吗?
“那么,我要听你的还是札兰丁的?”白月歌警惕地反问。
“你听了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察罕老人的话就像预言者的论断,语气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不容置疑。
他也不再逗留,将匕首藏到了白月歌的袖子里,喂白月歌喝下马奶酒后便匆匆回到了队伍。
不远处领队的札兰丁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大概是期待着看到白月歌替他杀死那邪恶的女帝师吧。
看得出来,札兰丁似乎和察罕老人合起伙来对付她,但是察罕又不怎么信任札兰丁……
一个游牧民族的王庭也像东皇历代宫廷一样充斥着权力的斗争么?
另外,值得白月歌注意的是,这个察罕老人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很久以前自己就见过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