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上夜色沉沉,关外阵阵的马蹄声盖过风声,十几匹战马踏碎冰河,越过乌兰山口霜冻的河流。
为首的一名探马赤军在眺望着远方雪坡下阑珊的灯火,随后的几名探马纷纷举火把跟上。
而又在这些探马的身后还有着一名披着斗篷的怪人,那个人隐藏在阴影之下,无法看清其面容。
“前面就是燕霜镇了,大人。”探马头目用乌兰语对着怪人说道,“似乎镇外郊野没有什么军队镇守的迹象。”
那位大人微微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再看仔细一些。
头目不解,这漆黑的草原上明明没有什么人在,但他显然不敢违逆这位大人的意思。
“走,几个人跟我下去看看。”
他吆喝道,拽紧缰绳,策马奔下雪坡,几骑人马的火把如同雪夜中的野火穿行过广袤的原野。
他们下到坡下的时候,头目忽然看到了稀稀落落的几顶帐篷。
帐外插着木桩,几匹带着斑点的骏马拴在木桩旁低低地喷着鼻息。
“停下,都安静。”头目示意众人,“有南方人。”大人果真虑事周全,他心道,“所有人下马,准备武器。”
探马们将火把熄灭,腰间的马刀缓缓拔出刀鞘,一些人则拈弓搭箭无声跟随在后。
这时,他们听到有人在低声唱着歌,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戒。
在一块裸露的岩石旁,一位披着三千营的褐色鳞片铠甲的东皇士兵坐在草地上,两眼呆呆地望着头顶落下的雪点。
“愁心予……何时以南归?”他咕咚咕咚一壶酒下肚,颓废地拍着大腿打节拍。
是一个想家的南方人,头目心道。他见过很多很多这样的南方人,他也曾是一名番营边塞散骑的成员,见过不少驻守乌兰郡的南方同僚偷偷抽泣。
散骑们很多都是穷人,流放者,鲜有自愿加入的人,尽管散骑往往得到当地人们的尊重,但他们却无时无刻不想念着自己远方的故乡。
“很遗憾。”头目叹息着说道,“悄悄地,利索些。”他指挥身后的探马,他们搭起弓箭,“为了乌兰,为了大义。”
锥头箭矢离弦,探马们听到了箭头入肉的撕裂暗响,头目闭着眼咬牙下达了命令:“把他们都解决掉。”
探马们摸黑潜入营帐,如同是夜中的雪狼,悄然无息地接近猎物,他们以刀为爪,接近熟睡的士兵。
然后毫无犹豫地一击切开他们的喉咙,鲜血涌了出来,他们在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