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然自然姓林,是本城林家老太爷的一近支宗脉外甥子,,他父母早亡后,就拜入老太爷一脉,收为义子。林家老太爷膝下原有几个嫡子,可惜大多夭折,最后能够成年的只有一个三子,而这个三子就在前两年纳娶了山东道日照府治内的豪门方家一女子,即方萝。
不幸的是这三子的身体也是较弱,本想着娶媳妇冲喜,但是婚后身子仍然无起色,进来竟然有咳血之兆。而方萝好不容易怀的一个小儿,也在她的肚子里早流了,急得林家老太爷坐卧不宁!若是这小儿有个好歹,自己诺大的家业能交给谁?
不过有人悲来,有人喜。林家宗族旁支可不少,若是主家无子,自然旁支就有了机会。
林道然素来圆滑机智,极擅逢迎,暗地里还开着多家买卖,其府内经营的盐、茶、皮革、当铺等铺号不下几十座,论财力直逼林家主业其后。他这几年与老太爷走的极近,每日请安问好是少不了的,时常俨然如亲生般在林家呵斥,甚至不将三哥夫妇放在眼里,令府内上下侧目。
如今林道然在官场混迹得风生水起,没几年就擢升至益都路任盐转运司同知,在官私两道愈发活泛!
他升官发财如此速度,手底下难免不干净,同僚知道他根底深厚,不愿开罪,唯有本省的行御史台的方疯子不屑于顾,虽屡次被贬、被斥,仍屡屡对其弹劾。
林道然一进门就给卓思诚拜礼,再略整衣衫给姬宗周回了礼,又团团做了一圈揖,与几个堂下侍候、相熟的下官等人短短寒暄了数句。堂下早有机灵的掾吏赶紧将林道然请至一边就坐,再恭恭敬敬奉上一杯茶茗。
卓思诚落微微狐疑,开口问:“林大人风尘仆仆,何至于此?”
林道然假意深叹一口气:“还不是靖安贼闹得!”
卓思诚与姬宗周互视一眼,心内霎时了然,皆不接话。
林道然见卓思诚不接口,顿了顿,继续笑颜道:“自靖安贼临朐脱困,本路已有撩火蔓延之势。如今那小于贼更是亲领贼军大举东进,眼见到了日照城下。这些年某奉皇差,忝为本路盐司正使。为国家计,无一日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怕不竭力有负皇恩。好在托总管及诸位大人的福,虽然间或有波折,但总算是不辱使命。每年的盐引及盐包数均超额完成官家定额,也算是某尽了微末之力了!”
姬宗周拱手道:“林大人为国殚心竭虑,辛苦,辛苦。本地桑梓有幸,莫不感恩焚香顶拜!”
林道然哈哈一笑:“姬大人说笑了!有卓大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