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晔微微咳嗽一声,低声唱道:“交交黄鸟,止于桑楚。彼苍者天,歼我良人。付与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譬如朝露,去日无多。”
于志龙听后默然无语良久,这首歌与他昨晚林中听到的歌义、曲调极其相似,或许是同一人所做。
“天下苍生,苦者多矣!”于志龙叹道。阳朔的死,于志龙刻意漠视,不过千百年华夏底层民众的困苦、迷茫、无奈与抗争令于志龙嗟叹不已。
见于志龙眉头微皱,众人知道他有所伤感。谭晔与他虽然只见了几面,已知于志龙有怜悯世人寒苦百姓之心,劝道:“此歌悲怜世人,当初还是阳师传唱授我。今日其身葬,为人弟子当以歌送之。”
于志龙惋惜道:“可惜某未曾亲见。若能携手,恢复河山,岂不是好?”
谭晔道:“阳师当初本是愤世嫉俗的清苦之人,为昌大本教出力极多。可惜后来听不得规谏,一意孤行,变得热衷权势,喜爱金银,这也是其咎由自取。小的听闻俘虏和教众言,入城后仅他一人就掠了几家大户的貌美妻女五六人,各色细软堆满了整整一间厢房,手下亲近者俱有财货女子分授。受袭外逃时,阳师还舍不得这些财货,要亲信教众为其携带了不少。逃命途中众人嫌累赘,还是多弃于野。此等胸襟怎能为民开盛世?”
曲波、劳景等听了,纷纷笑骂。
阳朔能笼络各色下民,肯定有相当的口才,于志龙目前急缺此类人,故先前有招揽之意。现在看来阳朔眼界不高,见识有限,事败身亡,有他取死之道,于志龙仅仅是稍稍惋惜。
听了诸将笑骂,于志龙才心怀舒张,道:“自古由俭入奢易。反行之却似逆水行舟,稍稍放纵,即漂流万里,不知所踪。阳朔也是太过贪心了!吾等当以其为镜,力行鉴之!”话音转为严厉。
曲波等凛然称是。
于志龙见诸将有的唯唯诺诺,脸上似不在意,不由暗叹。自古挑他人毛病易,省自己短处难,不说这些下属此时还无今后可能居高位者应时刻自省的意识,就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心同此理?
遂再自嘲道:“乌鸦落在煤堆上,只见别人黑。倘若于某今后有疵,汝等亦要为某多加提醒!”
曲波、谭晔等诺诺拜服。谭晔见于志龙颇能自省,心下又叹又悚,暗道我教上下人多矣,然能有此胸怀着稀矣,难怪本教每每始兴之茂,却败之如白驹过隙!
他再转念,当初刘福通等以教起事,如今有了莫大声势,可惜隐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