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联邦,新比林市。
白大褂戴着墨镜,穿着一成不变的白色外套,一只手在口袋里握着手术刀把玩着,但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阴沉。
这里是比林市的政府大楼,说是大楼,其实不过是一座六层的简陋铁皮房子。干燥的气流与粗粝的黄沙扑面而来,头顶的人造太阳散发出令人焦躁的气息,这种温度就像进了桑拿房,有一种管道烧焦的味道。
整个新比林市,仿造联邦古时候的西部牛仔故事所建,木质的楼房很少有超过四层,坐在政府大楼的楼顶,可以轻松眺望整个比林市,看着那破败的酒馆,木牌在风中轻轻摇晃,门铃声偶尔叮叮作响。
当白大褂走上天台的时候,向程轻命汇报的联邦政府官员正与他擦肩而过。白大褂能看到这个人的双眼已经无神,即使是他的恩赐,也不会让这个人起任何反应。
整个新比林市,几乎已经在程轻命的控制之中。地表上的旧比林市正面临拆迁的命运,但“无名”已经撤离这里,散布到联邦的各个角落。
“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白大褂站在程轻命面前,双手插进口袋里,低头喝道。
他是这几天来了才知道,程轻命已经开始动用他的恩赐,控制比林市剩下的男女老少。这里留下的大多数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甚至,很多都是东国移民。他们的后代跟随着程轻命,但后者,却早已在这座城市,实施他真正的战略。
面对他的质问,程轻命没有说话。一袭黑衣的他,带着纯黑的手套,侧脸如冰雕一般,正看着这片城市。
他能感觉到这片城市与他若有若无的联系,只要他愿意,这座城市的人民都会按他的意愿反抗入侵者,只不过,都已经是没有生命的一具躯壳。他的恩赐可以控制人们的思想,但就像在大脑里埋下一颗种子,写入一段程序。这些被他控制的人外表上与常人无异,只有他再次发动恩赐的时候,这些人的精神才会完全失控。
他们还活着,只是就连程轻命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还算不算得上活着。即使他研究了自己的脑电波,甚至打过切片研究的想法,也一无所获。恩赐始终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东西,没有一个足够大的智能生命,很难做到全面的分析。
“比林市八万人!你控制了五万!他们是都死了?你的恩赐到底是什么?”自从白大褂见识到程轻命的恩赐之后,脸上的墨镜就再也不敢脱下来。他亲眼见到他做实验的时候,被当做实验对象的联邦数据分析师,在他的引导下,举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