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中已有人掩嘴轻笑,秋蕴灵之母乃是翰林院林大人之女,亦是精通文墨的书香之女,可是这秦小姐随意便冠了个‘舞文弄墨’的词,偏生舞文弄墨之前还有陛下金口玉言,萧将军乃是陛下亲口赞誉的毓秀不让名门,而只知舞文弄墨的秋夫人恐怕还称不上毓秀名门呢。
秦流素眼波柔若春水,可是言辞却犀利如刀,在场的世家之女皆明了,这位秦家的小姐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秋蕴灵则是脸色骤变,原本嫣红的面容现下煞白,嘴唇嗡动却没有出声,秦流素回答的问题更加不好回答,或者说根本就不能回答,她不敢亦不能说是陛下的话不对,可是她亦无法甘心承认自己母亲不如那一介布衣女将军毓秀名门。
倾莲台陷入一片寂静,原本还有宫女轻巧来去,布置着席面,现下似乎也被气氛感染,不再有一丝声音传出。汝阳侯家的小姐见秋蕴灵立在当场似有尴尬,本想上前替她解围,然而她还未有动作,秦流素的目光已轻轻扫了过来,眸光通透清寒,她动作便一滞。
而秋蕴灵在这难堪的寂静中到底还是找回了自己该有的仪态,贝齿轻咬嘴唇,眼中万般不甘也化作了嘴角的一抹强笑,开口声音都有些哑然,但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十分清晰,她说:“蕴灵岂敢。”
原本还撺掇着秋蕴灵定要杀杀秦流素威风的小姐眉心一蹙,垂下了眼眸,真没想到,反而是素有才女之称的秋蕴灵在这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
秋蕴灵开口示弱避了锋芒,秦流素也无意穷追猛打,于是疏落一笑,转身继续赏莲。
经过了方才言语交锋,众人再看着这背影纤然,长裙曳地,蓦然生出了高不可攀之感,一时之间,再没人敢私下议论秦流素半句。
皇家宴会,都讲究一个规矩,群芳宴开宴时间亦是钦天监测了的。世家小姐早些到场是为了表示对皇家的恭敬,而主持的宴会的皇后尚在凤仪宫。
倾莲台中各家小姐的仪态和表现,早有内侍细细呈报于这位后宫之主。待听到秋蕴灵和秦流素的口舌之争时,原本漫不经心看着贴身女官为自己戴上镶金护甲的皇后才略略侧了侧头,眼中也有了些兴味,那内侍瞥见皇后的反应,便十分机灵地将这事说得更仔细些。
听完后皇后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低低感叹道:“这秦小姐进退拿捏得十分得宜,看似温婉却胸有丘壑,倒胜过那才女多矣。”
身边的女官亦是知晓皇后心事之人,含笑奉承道:“若不是聪慧灵巧的人儿,哪配的起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