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发现自己出了医术什么也不会的那天。
他是兄弟四人里最听话的孩子,在其他两人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被白瞿义抓现行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医书的“从犯”——另俩负责闯祸,他负责望风和稀泥以及罚抄。可以说白瞿礼能成为四人中第一个把《黄帝内经》倒背如流的,和其他三人每天的“龙争虎斗”有莫大联系。
所以就算他是个医痴不善言谈,就算他不懂人情,老家主依旧是把家主之位传给他——“阿礼这孩子安分,不出圈,还有一手好医术,担得起白家的名声,人情世故都是虚的,不重要。再说还有其他那些个堂兄弟帮衬,对白家也好,对他们四个人也好。”
就算他只会医术也不要紧,他不出圈。
可是这种木木讷讷的孩子心里想些什么,出不出圈,只有他做了才知道。
十七岁那年,在聂家花宴上结识聂家大小姐聂方谦,两人暗生情愫,不过一年聂大小姐就成了聂大夫人,又不过两年就有了白聂荷。大家闺秀配世家公子,门当户对,郎有情妾有意,是再好不过,足以传成一段佳话。
白聂荷一岁整的时候,医痴白瞿礼抛下宗族大小事务进山寻天材地宝,要给女儿做些日后保命的丹药。一去就是三个月,回来时身边便多了个温祁雨,说是山里迷路,被山里散修温祁雨所救。白瞿礼兴高采烈地拉着温祁雨告诉老家主,自己要娶温祁雨为妻。
三妻四妾、yin乱礼制是凡人、野兽和妖魔的做派,这些脱离凡尘清心寡欲的仙人如何做得这种事?
可白瞿礼是医痴啊,世俗礼制于他无物啊。
白聂荷生日那天,白瞿礼拉着温祁雨在白府门前跪了七天,两个人跪在门口,一遍一遍行着大礼,白府门前的青石台阶生生叩出了两个浅浅的印子。两人七天不眠不休,不说一句话,一个又一个大礼叩着,最后聂方谦在瓢泼大雨中流着泪,打着伞,牵着白聂荷走了出来。
“姑娘,你,你走吧。”
“夫人,我不能走。”温祁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看,这是我和阿礼的孩子,她已经一岁了,阿礼,阿礼是她的父亲,我的丈夫。我,我是他的妻子。”
“祁雨愿学娥皇女英,与夫人相敬姐妹,共侍礼公子。”温祁雨缓缓俯身,叩在了面前青石阶上的小水洼里。
“你......”
温祁雨抬起头,目光温柔似水,对上了白聂荷懵懵懂懂的眼神:“小荷,你看阿姨肚子里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