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明被阿志一番话吓到了,以为这“它”是那会计。账本不对就要吃了会计?这么可怕的吗?铁明没想到阿志这么心狠,做了大哥就要吃人了。
“嘎吱嘎吱——”
对面阿志美滋滋地嚼着蟹腿,撮圆了嘴,将那藏在硬邦邦的蟹壳里的水一样的蟹腿肉吸出来,吸溜下肚,哇——鲜美极了!铁明这才明白了,阿志说的是呛蟹呀,呵呵,饭桌上谈事容易让人误会。
“明哥,你也吃啊,这蟹可鲜哩,是活杀的呢!”
铁明应了一声,羡慕阿志在未解的难题面前吃饭还能吃得津津有味,自己是脑子里装着事情,胃里一点东西也塞不下呢。
“来,我这份也给你,多吃点。”
“你怎么不吃,多好的蟹啊,满满的全是红膏。”
阿志将铁明那份呛蟹又推回铁明面前,铁明勉强尝了一点蟹膏,只觉得淡淡的没有味道。
一时饭毕,阿志替铁明剥开一颗橘子,两人你一瓣我一瓣吃着聊着,又是有关账本的那些烦心事。
“如果管帐的人没问题,就是做账的人有问题。如果做账的人有问题,那报账的人一定也有问题。”
一句话点醒了铁明,账本能出问题,肯定不是一个两个人做得到的,这里头包含了几个不易察觉的环节。每一环节上都有相应的人作祟,上游下游,串起来就成了一条罪恶的污水河,让大把大把的钞票偷偷流出去。阿志吐出两颗核儿,又去剥一只橘子。铁明自顾自起身就要走,脑筋飞快地转动着,设想着贼人偷钱的场景。
“再吃一个明哥,我都剥好了。”
阿志起身喊住他,手里是一只刚剥好的红彤彤的橘子。
“谢了,你吃吧,我要走了。”
“那我们一起走吧。”
俩人各自回到了办公室。铁明躺在睡房里那张铺着厚厚毛毯的单人床上,两手交叉枕在脑后,盯着对面墙上一副西洋丛林油画出神。
画上没什么出奇的风物,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各自占据了画的一角,枝叶交错,树枝连起来就成了一个王冠。
王冠底下流淌着一条清溪,水波弯弯,静谧澄澈。而在树与河之间勾画出了层层叠叠的远景,那隐隐绰绰的高山露出宽广尖削的额头,高山仿佛有眼,默默地盯着山脚下几只欢快嬉戏的小羊。
这幅画,当初还在橱窗里的时候,铁明一眼就看中了,买下来没有挂在家里,而是挂在了办公室的睡房里。看中的正是画面的宁静之感,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