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红色的房门里头,鼾声隆隆。一只手敲打着房门,唤着:
“阿鼠,阿鼠,起床了!”
铁明站在门外,大声喊阿鼠起床。
里头的阿鼠猛然惊醒,一看窗帘子,强烈的光线一道道透进来,都要晒上屁股了,赶紧起,应了外头的铁明一声,说自己这就起床。铁明听他起身的动静,说等他穿好衣服下来一起吃早饭。
说话当口,门就打开了。铁明还吃了一吓,这小子速度比打雷还快,电光火石间就把衣服穿好了啊。铁明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阿鼠来。
只见他还是那一身破衣烂衫,皆因他不好意思再穿铁明的衣服,自己这件洗洗能穿,就随意套上了。铁明看着就皱了一下眉头。再看阿鼠的脸上也是寒碜不堪:胡子拉碴,脸皮油黄油黄的,颓丧得很,哪里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老了十岁似的,还是个吃苦力的穷苦老百姓。
铁明默默地打量了他一身,也不道明,只是笑了笑,说道:
“阿鼠,吃完早饭,我要去打理一下头面,再去看看衣服,你和不和我一块去?”
阿鼠憨憨笑笑——自己这副样子,怎么打理都是一个小混混,不过呢,明哥要去,我陪他去看看也好,就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便下楼来吃饭。早饭是煎蛋、烤香肠配豆浆油条。他二人共桌面对面吃饭,就像亲兄弟一样,铁明为阿鼠弃暗投明而高兴,给他剥了一个鸡蛋。
“谢谢明哥。”
阿鼠吃得美滋滋的,他好久没有吃上一顿像模像样的早饭了。铁明看着他吃,眼里充满了柔情,就像看待自己的弟弟一样,还劝他慢点吃,不着急。
一时饭毕,铁明带着阿鼠驱车去新街上那家有名的红玫瑰理发店做个头发。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一年的时间里,潮流就转了风向。
女士们的旗袍越来越短,袖子更是截到了膈肢窝处,一大条雪白的膀子露在外头,任人观赏。再看男士们的西服,也是越做越精细,标配越来越齐全,什么领带领结、毡帽绅士帽、手杖、怀表、眼镜,一样都不能少。从前流行圆头雾面的皮鞋,现在换成了尖头光面的,鞋帮也越来越低。
铁明瞅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想到又得备置一身行头了,还要帮阿鼠也做一身,不行,给他多做几身,得换着穿。阿鼠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看看车窗外的街景,一会儿看看车里的配置,满眼都是仰慕。
到了“红玫瑰”,铁明和阿鼠刚一下车,就有服务员迎上来,招呼他们进店做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