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响动,重新开始在浴室外面扣门,一声比一声的急促起来。
摔下去的碎玻璃片纷纷落落得躺在光洁的地板砖上,尖锐的刺棱折射出扎眼的光泽,她的神经突然绷得很紧,脑子里的念头变得单调却又清晰。
慢慢得伏下身蹲在那些破碎的玻璃前,几缕零散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苍白到血色褪尽的脸颊,空洞无神的眸子盯着断掉的玻璃片,躺在地上的碎片像是发出了邪恶的引诱,她意识不受控制得捡起一片,唇角勾着嗜血的笑意,对玻璃门外越来越急骤的敲打声充耳不闻。
鲜红的血滴顺着皓白的腕子流下,落在白净的地板砖上,变成一个个形状不规则的圆点,仿佛越来越密集,触目惊心得骇人。
痛苦伴随着意识一点一点得褪去,像是江边的落潮,所有的惊涛骇浪终归要走向深邃的平静。那个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像中了毒的白雪公主安静得睡着了。
她的面色很平静,没有怨恨、没有波澜,深深合起的眼眸像是再也睁不开。
她仿佛再也听不到男人声嘶力竭得斯喊,这个世界的所有喧嚣、繁杂、丑陋、悲哀,都已经在她的生命里遁去。
程泓心的车子一路闯了很多红灯,他猩红的双眼注视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口,每一秒都是煎熬,像是把他的神经放在火上炙烤,烧心灼肺的煎熬。
手指伸进不长的黑发中,玩命得揪着,如果换了别人她或许不会这样无所顾忌,他在她的眼里心里始终是亲人般的存在。
双重的痛苦和背叛,让她从未展示过得脆弱一瞬间无处遁形,竟然想要用死亡来逃脱。她应该是痛到了绝望,不想再辜负却又无法再面对。
医生冠冕堂皇得说着那句程式化的结束语,程泓心像疯了般冲进手术室,她的胸脯已经完全没有起伏了,白色的布条一点一点拉下来,露出苍白没有生气的脸庞。
“兰儿,兰儿你醒过来,我是骗你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做男人的本事,昨夜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太怕……太怕你会离开……”
她的一颦一笑都化作了虚幻,在他的脑海里沉沦下去,双眼变得猩红,他突然拔腿冲了出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多的是匆匆忙忙,谈笑风生的行人和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
眼看有辆双层的旅游高客车要到跟前,他唇边扯出诡异的笑,竟然踱步走到了马路中央,听到刺耳又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他快步走到那辆车前。
路旁的行人发出了尖锐的“惊呼声”,他几乎被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