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裴度痛苦得呻吟出声,右手臂中枪,嫣红的血渍很快将衣服染透,他看了眼抱着孩子的游兰,她求生的渴望让他克服了巨大的痛楚。
猛踩一脚油门,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狠狠地打死了方向盘。
枪声此起彼伏,响在车后越来越远,天气虽然阴冷,裴度的额头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水。
“你怎么样?这里离最近的医院有多远?”游兰盯着他被血水湿透的右袖口,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如果不做处理,他这条胳膊怕是会废掉的。
“怎么也要两个小时,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我能挺得住。”
裴度咬了咬牙,左手紧紧得按在方向盘上,眼睛死死得盯着前方。
“不行,把车靠边停下,你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的。”
游兰拉开外套上的拉链,从里面的白衬衫里撕掉一片,小心翼翼得为他包扎伤口。
“是不是很疼?”游兰见他的胳膊伤得如此严重却一声不吭,不由得红了眼眶,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天大的情绪都能隐藏起来。
“没事!”他的嘴唇泛着惨白,眉梢却染着笑意,已经多久她没有这样得靠近他了,他缓缓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臂想要拥住她,她却已经替他包扎好坐回自己的位置。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最近的教堂医院,医生告诉裴度,如果不是她替他及时止血的话,他这条胳膊恐怕会保不住。
老庄主的小孙女艾丽莎被接走的时候,警察告诉他们,老庄主和家人都被黑手党杀死了,小女孩只能送到附近的福利院。
游兰强忍着泪水,目送艾丽莎离开。
“当时那种情况,怎么会突然得冲出去,在想些什么?”
裴度半躺在病床上,温柔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再也移不开。生死面前,他作为男人,都不会冲过去救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女孩,她却勇敢得做到了。
“什么也没想!如果多想一秒,可能就不敢向前了。”
艾丽莎太可爱了,像白瓷娃娃一样,如果以后她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如此可爱又美丽的生命,她怎么能看着她陨落。
裴度的唇角勾了勾,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重感情讲义气,为了无关痛痒的人,都能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她的心美如璞玉,而这块璞玉原本应该属于他的。
“表哥!”游兰用五个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有些不满得抱怨,“我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走什么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