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被子,走近才发现枕在殿下腿上睡着个人,他略有耳闻,猜想这位约莫是此番随同殿下督巡封地的秦三公子,此刻正侧躺椅榻,身子微蜷,把陵王殿下的双腿当枕头,占满了殿下落座以外的剩余椅榻空间,睡得香甜。
沈府管家正要行礼,齐璟眼眸一抬,右手执笔,左手竖指口前,微笑着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下手时顺势将秦洵肩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沈府管家会意,这是让自己别吵着午睡的小祖宗,他正捧着册堆忖度待如何做,就见殿下体贴地点了点桌案,示意他将东西放在案上即可,又递了纸笔来,让他若还有带话便记写纸上。
沈府管家忙捧着册堆无声弓腰行礼,而后见齐璟手边尚有一叠公文待处理,便将册堆放到齐璟桌案上不挡手处,用齐璟递来的纸笔写明沈知府让自己送东西来时顺带的几句话,再度无声揖礼,安安静静退了出去,走时还愈加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被陵王殿下宝贝着的午睡小祖宗。
齐璟闲起来是真闲,忙起来也是真忙,在接连暴雨的几日里他忙起这趟政务来很少歇
息,秦洵也总是与他同坐椅榻陪在他身侧,午后往他腿上一枕打个小盹,高兴起来搬过一叠公文来自己手边,仿着齐璟的笔迹代他批阅,反正在山高皇帝远的江南,鬼才看得出他仿写的齐璟笔迹跟齐璟本人有何差别。
秦洵边批公文边美滋滋道:“可惜我不会丹青,也懒得去学秦子长的字迹,不然就我这水平,仿你们几张赝品去拿到外头卖,保管比长安城那间‘珍宝阁’里头的赝品更能充真。”
齐璟哭笑不得:“我是哪里饿着你缺着你了,怎么养出个财迷来。”
秦洵问齐璟:“将来你坐上那个位子,对于齐孟宣,你打算怎么办,如今可有想好?”
齐璟将阅完的一本公文合上放置一旁:“一般来说,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于情于理我至少都当保他性命无忧,但是阿洵,我实话告诉你,若是我最后是直接跳过齐孟宣受封太子登上皇位,我很大可能不会动他,但若齐孟宣是被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的,兴许我便另作打算了。”
秦洵含着颗樱桃无声咀嚼着,半晌把樱桃核吐了出来:“反正这些都不是你我个人情感能左右的,而且,人是会变的。”
齐璟的意思秦洵都懂,若是一开始齐瑄就没有经手过诱人皇权,这些一直被齐璟一人包揽,或许齐瑄还不会有太多不甘,包括他背后的曲党,约莫在一切已成定局后还不会有胆子造反;但若有差池,让齐瑄拥有过储君太子的宝座,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