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回忆(3 / 1)

齐璟深呼吸几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我没不理你,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说。”

“那你来看看我,你先看看,你看我这里怎么了。”

齐璟差点就没忍住朝他吼一句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不要叫我看你那里!怕吓着已然受惊的漂亮少年,他拼命压制住,总算有勇气回过身面对秦洵。

秦洵指着他裤子上湿的一块:“你也病了?”

“我没病。”齐璟极快否认,出口又觉得说得不恰当,解释道,“我这是从你那沾的,你也不是生病,这不是病,没事的,这种事很正常,不必太过惊慌。”

秦洵懵懂地点头。

齐璟红着脸,中间还结巴了几下,费了些口舌给他说清今日这种到了这个年纪的生理问题,末了问他:“懂了吗?要不要先清洗一下换干爽衣裳?”

秦洵点点头,却道:“你帮我换洗吧,表哥,我还是有点心害怕我现在都不敢乱动。”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是在折腾我啊!齐璟没让这句话冲出喉咙口,依旧耐心安抚他:“这样吧,我去让店家送两盆温水过来,你看我也要清理换衣,我去屏风后,你就在这处床边,我们一同擦身子换衣裳,然后我带你出去找好吃的早点如何?”

秦洵可怜兮兮地看他:“你真的不可以帮我吗?”

齐璟坚决地摇头:“不可以,你乖一点,这么大的人了,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秦洵不情不愿地松开他袖子:“那你去吧。”

他们起得早,这会儿客栈里还不甚忙碌,店家很快就将两盆温热的清水并上两条干净手巾送进房来,齐璟将一盆水放在床头小案上,浸了手巾拧得半干递给秦洵,让他自己脱下亵裤将身子擦净,从包裹里拿了条干净亵裤放床上给他换穿,这才端起另一盆水绕去了屏风后。

为避免秦洵动作太慢,会碰上自己一出来正好看光秦洵的尴尬事,齐璟把自己收拾好后还特意在屏风后多待了些工夫,他本以为秦洵怎么也得同样收拾好,放心绕出屏风时,却被眼前光景惊得脚下一个踉跄。

秦洵脏裤子是脱下来了,却坐靠在床头不顾光溜溜的下半身,一手握着到手后就没动过的半干手巾,另一手从床头那盆水里指尖蘸蘸水再往空中弹,一副玩水消遣打发时辰的模样。

他他他、他遛鸟!小心避嫌了这么久,属于秦洵的某处地方还是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齐璟眼中。

齐璟终于有点气急败坏:“脱都脱了怎么不知道擦洗换衣!”

一见他出来,

秦洵抬头时又是招他怜爱的委屈模样:“我第一回遇到这种事嘛,表哥,你就再照顾我一次,你帮帮我,我也只愿意让你帮我呀。”

齐璟很没出息地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心间一软,认命地接过他手里的手巾伺候起他。

很久之后齐璟回想起这件事,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什么惊慌失措不敢动弹,都是狡黠的小混蛋在装样子故意调戏他。

可惜那时候齐璟即便心有猜测也没法确定,同样也就没法挑破,他多少次想直言问秦洵是不是在故意调戏他,又觉得这样问出来自己的身份就变得很奇怪,毕竟“调戏”这种行为,正常来说肯定不会出现在单纯的“表兄弟”关系里。

他倒不是怕自己自作多情,怕的是万一秦洵对自己无意,却发现了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会从此对自己敬而远之。齐璟自认从来将感情与情绪处理得很好,但是秦洵会疏远自己这种事情,光是假设想象就叫他心口绞痛难忍,他想他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贪恋与秦洵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肢体上,各方各面的亲昵,同时又在这样的亲昵与偶尔有更进一步的趋势下惶惶不安。

这样的不安在当日秦洵的身子出现了十五岁少年应该出现的生理反应时到达了顶峰,齐璟忽然就意识到,这个因为自己痴长他一岁而总是觉得他年纪还小的心肝宝贝已经长大了,到了该与不同关系的人保持不同距离的时候,自己这个“表哥”,若是一直用“表哥”的身份与他相顾,与他之间也该拿捏好一个得体的分寸才是。

那之后在江南陪秦洵玩乐的几日,秦洵仍旧毫无自觉地挨着齐璟亲亲抱抱,齐璟犹豫着没舍得推拒,直到秦洵变本加厉想往他唇上亲,齐璟一惊,用力摁住了秦洵的肩:“阿洵!”

秦洵眨了眨眼:“你凶我,为什么生气?”

他无辜又委屈,齐璟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瞬间太过紧张,或许是厉色吓着了他,忙缓下语气:“我没生气。”

没生气,那就是可以继续咯。秦洵擅自歪曲着他的意思,又往上凑,齐璟刚想制止他,想到方才,生生忍下了状似凶他的言行,只轻着动作别开头避让,咬咬牙说:“阿洵,你不该与我亲近至此的。”

“不喜欢?”

齐璟顿了半晌才回:“不能。”怎么可能不喜欢。

秦洵不依不饶:“为什么不能?”

齐璟不知怎么回答他,只得反问回去:“那你是为什么想要这样做?”

“我喜欢你呀。”秦洵答得坦然,语气却有些让齐璟不安的轻飘。

“那你喜欢谁都会这样做?”

秦洵摇头:“你待我最好,我最喜欢你。”

齐璟骤然心凉。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

待他好,不过好歹是个明确的条件,只要齐璟能做到一直待秦洵“最好”,自然也就能一直占据着“秦洵最喜欢的人”的位置,这样想想多少能叫人欣慰一点。

自他们同宿客栈的第一个清晨秦洵生理反应,后面几日二人同床共枕时齐璟都稍稍有点不自在,秦洵就压根毫无反应,过去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半夜翻来覆去几回就把衣襟折腾松散,齐璟借着探窗而入的月光,看清少年白皙颈下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自己都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唇已经贴上少年颈项细腻的皮肤微微张口探舌,被自己脑中忽然冒出的“想摸,想亲,想咬”并在下意识间付诸行动的念头吓了一跳。

齐璟慌忙退开,将不合时宜的念头亲手掐灭,把手脚缠着自己的秦洵从身上扒了下去,实在没忍住,屏住呼吸靠近过去,轻轻吻了漂亮少年蝶翅一般的羽睫,而后翻转身子背对着少年,强迫自己心无杂念地睡觉。

背过了身,他自然也没看见方才被他落了吻的羽睫微微颤动,少年隐没在暗夜中的唇角得逞地一勾。

当时在江南探望秦洵的最后一日,早上醒来时齐璟还没睁眼就感觉身上分量不轻,睁眼一看,秦洵半夜不知何时在他平躺后整个人趴上了他身子睡觉,齐璟醒来动了动身子,秦洵就跟着转醒,依旧趴着揉揉惺忪睡眼。

齐璟:“你以后……”

“嗯?”秦洵迷迷糊糊还带着睡意。

他一出声齐璟立马就说不出口“你以后不要和我睡在一起”这种话,软着语气商量道:“你以后试着自己一个人睡好不好?”

秦洵想都不想就拒绝:“不好。”

“为何?”

“我一个人睡夜里会害怕啊,我一怕肯定就要来找你,最后不还是得跟你睡。”

齐璟:“……”怎么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秦洵接着又道:“好哥哥,你不要赶我,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以后睡觉可以不趴来你身上,也不会乱动,我乖乖的,或者你直接拿绳子把我捆起来都行,别不让我跟你一起睡。”

齐璟叹了口气,揉揉他头发:“没嫌弃你,也没不让你跟我睡,我就是……怕你跟我挤在一张床上,会不舒服……”

少年脑袋往前一凑,轻轻蹭在他肩上,讨人疼得很,血气方刚的年纪经不住心上人这般撩拨,齐璟身子一僵,有点受不了。

不能这样了,他们之间再这样下去,要失控的。

齐璟过去一直费尽心思想把他箍紧在怀,那时他忽然却步,想放过秦洵了。

谁料后来却是秦洵不肯放过他,一而再再而三主动往他怀里扑,这下齐璟再度收紧臂膀抱住了秦洵,就必然不会再松动分毫

念书日子里每日早起,秦洵本就容易犯困嗜睡些,今晚又被一场欢愉榨干了最后的体力,这会儿睡得熟沉到雷打不动,齐璟躺在床上思量了一些事情,躺了会儿也躺出倦意,将秦洵往怀里收了收紧,抱着他沉入睡梦。

总归秦洵是他的,不管楚天问会不会随父来到长安再次出现在秦洵面前,也不管时至今日楚天问对秦洵的心思还存不存在,齐璟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挤进他和秦洵之间。

翌日秦洵意料之中地赖床不起,齐璟好话说尽,总算把他连拖带抱地哄下床,见他眼皮时刻都要重新粘合起来的模样,好笑道:“不是说今日要带青团去给商儿他们吃吗,你不起床他们吃什么?”

秦洵往嘴里塞着早点,哼哼两声不说话。

齐璟又哄他:“好了,待会儿乘辇车的一路上你靠我肩上再睡睡?”

秦洵“唔”了声算是答应了。

他磨蹭得起晚了些,洗漱用膳都有些赶着时辰,却在匆忙间还不忘将腌笃鲜青团兜进布包带去御书馆,让课间来找他玩的小秦商馋得不行,捧着他三叔赏他的青团羡慕地问:“为什么三叔总是能有很多好吃的呀?”

秦洵课上睡觉补足了眠,这会儿精神大好,逗孩子的兴致自然就起,他道:“因为我卖身给你三叔父了呀,他那么有钱,好吃好喝供得起我啊,至于怎么混到这口饭吃嘛……”他嘻嘻笑了一声,“我伺候他就行了呀,逗他开心什么的。”

“卖身、卖身只要逗开心了,就能有好吃好喝供着了吗?”秦商年纪还小,压根听不出他三叔话里的“伺候”、“逗开心”还有什么别种意味,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好事,大为惊奇。

秦洵拍着胸脯保证:“当然。”

“你又乱教孩子胡话。”齐璟对他这些作为虽已习以为常,每每却都还会哭笑不得地如此说上一句。

下学后齐璟去皇苑,秦洵今日没再乱晃,留在了太监吉庆的小屋子里等他。

还有几日就是三月十四他和齐璟共同的生辰,今早他们用早膳时宫人来报,皇帝念及秦三公子回京后第一回过生辰,他与陵王齐归城的表兄弟感情又多年深厚,没必要避忌什么委屈了秦三公子,早朝下令今岁二人生辰就在宫内设宴同庆,有庆贺之意的亲朋好友,无论是庆贺陵王的,还是庆贺秦三公子的,都直接入宫赴宴。

皇帝这一步其实也挺狡猾,真心关切之外,他多少也抱了些看好戏的心态,想看看这场在宫中设宴的陵王与秦三公子共同的生辰,到底会有哪些人赴宴,赴宴的人又会备几份贺礼,为谁送上贺礼。

一般来说愿意亲近陵王齐归城的,与陵王党坐镇的林秦两家关系都不会差到哪去,肯给齐璟

庆贺生辰,自然也愿意给秦洵庆贺,反之亦然,肯捧秦洵的场,自然不会不肯赴齐璟的宴。所以关键就在于,处在特殊立场的那一部分,以曲家为例,到底会在几日后这场生辰宴上是何作为。

想也知道曲家压根是不会想给敌对立场的齐璟与秦洵庆贺生辰,然单单齐璟的话,他毕竟身为皇室亲王,曲党在政权立场上再如何与他剑拔弩张,在当下今上还在位的光景下,身为臣子的他们都不敢不给皇帝的面子,齐璟的生辰宴他们一定会到场,也一定会备礼。

但若是生辰宴的主角多了个同为臣身的秦洵,那他们作何打算就值得琢磨了,权倾朝野心高气傲的曲伯庸是会顾及皇帝与齐璟的脸面照常赴宴,还是自恃位高甩脸子称病不出,齐璟跟秦洵收到消息来报后商讨几句,谁都没能妄下定论。

至于曲党众臣赴宴者是会圆滑地给齐璟和秦洵都备上贺礼,还是单给齐璟备礼有意拂秦洵脸面,他俩同样说不了准话。

除去生辰宴被皇帝顺道利用来试探朝臣,秦洵对于能和齐璟同贺生辰这事还是满意居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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