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齐璟招招手:“你过来一些,低头,身子也要低,我没力气扯你呀,你自己自觉点。”
齐璟听话地稍稍俯下身,双手撑在他脖颈两侧的柔软被褥上,又被秦洵穿过腋下环住身子往下一带,便顺势改换成用整个小臂撑住自己身子重量,覆身其上,少年一张略失血色的病容骤然间近在咫尺。
“怎么?”齐璟低声,“别胡来,你病还没好。”
少年狐狸一样笑起来:“什么胡来?你以为我想做什么,我可还是个虚弱的病人。”他昂了昂头轻轻一碰齐璟的额头,又放松躺回枕头上,“你看看病人还有没有在发烧了,用手背探体温那是其他人的法子,你是夫君,当然要跟他们不一样。”
齐璟身子又往下压了些,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说是用这姿势探探体温,倒是更偏向于温存举动,两张面容的距离近到二人眸中都微微失焦,良久齐璟才轻声道:“没在发烧。”
秦洵不自觉随着他模样也温柔下来自己的声色:“没有就好。”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衣裳抚摸在齐璟背部,房里暖和,齐璟脱去了厚外袍,体温尚能透过衣裳熨入秦洵手中,他一笑,“你后背上的伤好了吗?”
“嗯,好了,你可以继续抓。”齐璟顿了顿,轻轻往他鼻尖一蹭,“但不是现在,先养病。”
秦洵悠悠一叹:“你好好的背,自从跟我好上,留这么多伤痕,心疼死了。”
齐璟笑:“指甲抓破点皮,哪那么严重,秦大夫不是还有什么‘秦氏神仙膏’吗,回去后你继续给我涂药,留下的疤痕很快也就没了。”
秦洵“唔”地一声略一回想:“病好了
再给你调制一盒,上回那盒后来我送给秦子长了。”
“子长……额上的疤痕?”
“嗯。”秦洵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觉得如今大哥对祖父还有多么埋怨,只是毕竟这种事情是磨灭不掉的记忆,他总归心有芥蒂罢了。他愿意收下我那盒药膏,就说明他已经在放下了。”
秦洵含在口中的麦芽糖块还没完全化掉,他有时说话的口齿不大清晰,需要说长句时就拿舌头将糖块抵去一侧腮帮子处,莹白的脸颊上鼓出个小包,模样落入齐璟眼中是十足十的可爱讨喜,齐璟忍住了往他脸颊小包上碰碰唇的冲动:“今日早些时候应是有官场中人来安国公府拜年,你多年不在这处过年,可还应付得过来?”
秦洵很认真地思索一番:“不记得了,我那会儿脑子昏沉,也不知道回了他们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