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深吸口气,艰难道:“我头皮发麻……”
齐璟肯定做不到在秦洵以外的人面前宽衣解带让人家触碰自己裸背,因而这药膏给他带回宫去的确没什么用处,他塞了回来,秦洵也没坚持,顺手又把药膏小盒放回了自己袖中。
停留在将府大门外作别,秦洵又扯住齐璟的衣袖磨磨蹭蹭说了半天话,直到暮色渐浓才舍得放他乘上马车回宫,随后便与长兄秦淮同
路往住处回去。
明日除夕,依照惯例是要回祖父的安国公府吃年夜饭的,秦洵此前思虑再三,长到这么大第一回给祖父备了些礼,他斜了斜目在暮色遮掩下悄悄觑了眼并行的长兄,心道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大哥对父亲的埋怨已经消散许多,但对祖父,大哥始终不能释怀。
这也很正常,毕竟父亲秦振海真说起来,只是因为早些年军务繁冗无力顾及府中事务,对于大儿子秦淮的处境失察疏忽,但祖父秦傲在十几二十年前矍铄健朗的年纪时,当真门第之见颇重。
秦洵不自觉想到了长兄额侧常年被碎发遮掩住的伤疤,是当年有意用“长子末置”之言表达对于家门中忽视自己的不满,被震怒的祖父摔来茶盏砸伤的。
他想了想,将袖中那盒药膏又拿了出来,放掌心掂了两下,手臂捣捣秦淮:“大哥,这个给你。”
秦淮接过:“什么东西?”
“药膏,我调配的,当金疮药用也行,淡化疤痕也有些效用,你拿着用。”
他没明说给秦淮用在何处,秦淮却明了他言下之意,淡淡道:“没必要。”
秦洵耸耸肩:“我没想劝你,也不打算替老头子说话,只是忽然觉得,你额头上这疤在外人面前能用头发遮着,真给人看见了也能胡扯说是不当心磕的,但是燕少傅呢,他还能不知道你这疤是怎么来的?每每让他瞧见,他不心疼?”
秦淮没说话。
“你要是孑然一身,想留着记仇就留着了,既然身边有个伴儿,什么仇什么怨的放心里自己记着就好了,你在乎他就别让他太担心你。换作我,我是这样的想法,你随意。”
秦淮准确捕捉到他话里别的意思,轻哼一声调侃他:“怎么,齐归城是有什么让你见着心疼了?”
秦洵无辜:“有吗?哦,真要说,那大概是我看到他后背被我抓成那样,啧,我还真是挺心疼的。”
秦淮一下子回想起午间去洵园撞破的好事,皮笑肉不笑:“年轻人兴致很不错啊,大白天的在爹娘眼皮子底下玩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