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且幼稚的黄口孺子。
秦洵不过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罢了。
言罢他掠过一眼齐琅身后那悄无声息靠近的俊逸身影,在齐琅瞬间堪比锅底的黑脸中不作停留地离去。
秦淮敛下眸轻轻笑了声,唤道:“四殿下。”
齐琅一惊,还没来得及辨声识人,便下意识几乎跳起来一般回身厉声:“什么——”“人”字尚含了一半音节在口,便看清了眼前这比方才离去的秦洵个头更高的俊美男子,顿了半晌平复下受惊擂鼓的心跳,他老老实实回了礼,“秦尚书。”
同辈人中齐琅打心底里忌惮的两个人,一个温柔而疏淡的三皇兄齐归城,一个温柔而诡秘的秦家子长,都是面上极为和气好相与的人,那不自觉的忌惮,不过是源于潜意识里对对方深渊城府的未知。
齐琅揣了些忐忑地掀眸觑了眼面前的秦淮。
秦淮背着光,身形又高大,站在齐琅面前几乎把他整个人罩进阴影中,他又轻轻一声笑,侧了身给齐琅让道,语音温和:“听闻四殿下今日来给燕少傅递交书论,少傅已在屋中等候,殿下请。”
“有劳秦尚书。”齐琅回了话,逃一般步履匆匆窜进了燕仪礼的屋室中。
大白天的,这人怎么跟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方才被秦淮第一声轻唤惊得骤然窜上脊背的凉意,在进到屋中见不着秦淮人影后才逐渐消逝,齐琅心中琢磨着往后还是得叫贴身侍卫姜轲跟自己形影不离才好。
秦淮知道吓着了那娇生惯养的皇室贵子,并不跟进屋去,走近屋外先前跟弟弟秦洵交谈的树下,轻轻一掠身,坐在了秦洵先前坐的那根结实杈干上,环视四周后他颇为有趣地挑了挑眉。
秦微之那臭小子,此地从卷帘窗子往屋内望去,正好将屋内书案处光景尽收眼底,视野甚佳。
坐在书案一侧刚刚递交书论给对面少傅的齐琅,正是微有忐忑地等待少傅点评,忽然背后一阵熟悉的惊冷,他悄悄转头看向窗外,一眼与轻飘飘坐在树杈上的秦淮对上目光,正颇为难受地寻思这人不会打算一直这么盯着自己看吧,便见那年轻的礼部尚书朝自己勾了勾唇,抱臂靠上了背后的粗壮树干,一腿屈起踩在坐着的那根树杈,一腿垂下随意晃荡,阖上眼形似闭目养神了。
温室里娇养大的,真是连吓都不禁吓。秦淮收回给小少年施压的目光时如是想着。
待到齐琅以书论请教完燕仪礼,树上休憩的秦淮已经隐隐不耐,他兀自阖着目散漫坐靠树杈上,不用看也猜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