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啊,都是人善被人欺。”
齐璟覆上他手示意他随自己起身:“你我前去解围,我既佯作不得出声,便
只得你出言相阻了。”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提醒他,“言辞留些余地,莫要不给人脸面。”
“你可真了解我。”秦洵笑嘻嘻应道。
然他二人将将走近,深色衣裳的颀长身影先一步晃至人前,出手截走了燕仪礼端在手上的酒盏,一仰头饮尽,一张俊美无铸的面容闲散浮笑:“少傅先生酒量微浅不得过饮,几位同僚小敬热闹足矣,若尚未尽兴,子长可代师奉陪。”
严斌业察其颜色,心知放肆不得,只得赔笑客套几句“秦尚书”,寻了个借口与两三同僚一道离去。
严斌业为首的几人一走,秦洵与齐璟上前给燕仪礼拜礼,秦洵道了句“少傅久违”,齐璟依旧只得无声笑揖。
燕仪礼面上已是酒意醺红,尚能维持仪态,含笑回了礼,道是微之公子已褪去不少稚气,揖完礼直起身时却是重心失衡有倾倒之势,被他身旁方才替他挡酒的学生毫不避讳地揽腰带入怀中。
“先生当心。”秦淮温声道。
秦洵在心下兴味颇浓地“哦哟”一声。
“不胜酒力,见笑了。”燕仪礼面上羞赧,轻轻往秦淮肩上推拒一回,“子长,先生站得稳,别叫人看笑话。”
“不必勉强,我送你回去。”醉了酒使不得力气,燕仪礼那点推拒秦淮压根不放在眼里,他多有逾矩地揽着自己先生的腰不动如山。
秦洵笑着转头去捏齐璟下巴,意有所指道:“表哥,我是不是没同你说起过?先时我回长安来,家中兄长教诲,叫我不能学他,他又没个伴儿,拈惹些花花草草不打紧,嗯哼。”
想也知道他这话说给谁听,齐璟没忍住笑意,唇角上扬更甚。
秦淮揽着燕仪礼抬步将走时斜睨过来一眼:“左右你兄长比你有出息。”
秦洵几乎是立刻意会长兄这“出息”一词是何种意味,指了指长兄怀中已然酒气上头双目半阖的少傅,不出声音仅以口型笑道:“你就是欺负人家老实!”
待秦淮半抱半扶着燕仪礼离场,秦洵回身来抬手拢了拢齐璟领口:“他是有出息,你也有出息,就我没出息,嗯……燕少傅也……”到底是师长,纵是调侃他也不好说出“没出息”之言,只笑了两声隐去后话。
齐璟握住他的手覆在胸膛:“何意?”他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出息”一词,自然不会是原本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