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礼啊!若非秦洵小脸上一本正经,殷子衿几乎要怀疑这六岁的小娃娃是故意的。
天真有时也是种麻烦事。
而温静的小皇子以手抵口思索片刻,竟是觉得有理,回抱住粉雕玉琢的小表弟,略带羞涩地用小嘴往他脸蛋上轻轻碰了一下。
现在的豆丁崽子们都怎么回事!
罢了,不管了。殷子衿权当自己瞎了。
好在那时候不多时后,那日闲着不唱戏的将离从戏楼后台来此陪同,说了些旁的趣话,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吸引去了旁处。
秦洵托着腮愈发倦乏,在他将睡不睡的时候,今日台上这出牡丹亭总算唱罢,殷子衿目送着那月白衣衫的小生身影没入后台。
四周有些观客离场的喧闹声,将秦洵吵回了些精神,他笑道:“后来王叔似乎每每爱听这出牡丹亭。”
“是他爱唱这出牡丹亭。”
“那王叔爱听什么?”
“他唱什么我听什么。”殷子衿垂下头来饮了口茶,微笑平和。
从前尚且是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小伶人时的将离还唤作芍药,是个被戏楼老板从芍药丛里捡回来养大的弃婴,顺道便培养他唱戏,芍药学戏也很刻苦,有时唱不好,便倔强地在后院练唱到半夜,于是在十五岁年纪时,某夜在一片白芍药丛边练唱,便结识了刚听完晚场戏与戏楼老板于后院闲逛交谈的殷子衿。
那位时年刚及弱冠的年轻郡王长衫落拓,言笑风趣,轻软拂动的青袂是伶人芍药十五年浑浑而过的软红十丈里闯入过的最明朗的光景。
将离这名字是殷子衿改的,亦是指代的芍药花,与旧名意味上无甚差别,却因殷子衿道“芍药”二字于男子过于靡丽,将离便欣然受了他替自己改名。
扮作牡丹亭中的柳梦梅终使得这清丽的少年伶人名声大噪,将离亦独独爱唱牡丹亭,殷子衿问其缘由,他便清然笑道当日与王爷相识于芍药丛边,多像这牡丹亭畔芍药栏边的倾心情事,他后来想起,常常恍惚以为是夜里梦幻,生怕只是一场迷惑人的南柯美梦,殷子衿闻言便爱怜地替他理了理鬓边碎发。
将离在后台卸了面上的粉墨妆容,便依旧着那一身月白衣衫翩翩而来,秦洵见状笑了笑,散漫地伸了个懒腰后起身,对殷子衿道:“王叔,那我就识相些了。”
走近的将离闻言笑道:“微之公子回京了?好久不见,不留下一道用个饭吗?”
秦洵摆摆手:“改日改日,今日不打扰你们。”他拎起买给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