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楼秦洵很熟悉,眼熟的马车他也乘坐过无数次,那青衫身影过了六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潇落拓。
今日很巧,秦洵本想着过几日再去拜访这位疼爱自己的晋阳王叔,此刻竟在集市上碰到他外出听戏。
他正欲快步跟上前,被少女娇软的嗓音唤住,虽那少女不知他姓名仅唤“公子”,但秦洵再健忘也不至于连方才替自己挑拣过器物的姑娘声音都这么快遗忘。
自然得礼待姑娘家,秦洵停下脚步,偏头望着橙衣女子莲步轻移靠近自己,扬起笑问:“姑娘何事?”
橙衣女子柔声道:“方才忘记相问,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秦,秦洵。”
橙衣女子讶然:“是秦上将军家的那位三公子吗?”
“不知姑娘是?”
“家父户部尚书郭文志。”橙衣女子自报家门,又微笑道,“难怪听公子言语既是长安官话,又似带了些江南口音,前几日便听家父道秦上将军家的三公子秦微之离家历练多年近日回京,不想今日竟有幸一见,果真是旁人赞誉那般天人姿容。”
他就跟他老爹说用不着给他办什么接风宴,这些个官家贵门的耳朵尖得很。
“郭小姐谬赞,小姐才是花月之容,气度过人。”这么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谁都会说些,秦洵拈来也不费力。
“既有缘与公子相识,往后若得闲空,可否邀公子小叙?”
这姑娘也是很放得开了,只可惜往后他可不敢在齐璟眼皮底下放肆。秦洵如此想着,还惦记着方才见着进了戏楼的晋阳王叔,想着还是将这郭小姐速速打发了好,便礼貌笑应:“承蒙郭小姐抬爱,然在下忙乱,恐失信小姐,怕是此刻不敢轻易应下。”
郭小姐也善解人意:“是郭薇唐突了。”
打发了那郭小姐,秦洵就近去一家糖糕铺子买了袋蜜饯,一手拎着买给外祖父的紫砂茶壶一手揣着蜜饯纸袋入了那牡丹亭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