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沐浴解下的发带取了来。
秦洵立刻把刚拿起的调羹放下了,美滋滋地挺直身子坐在桌前。
“自己不梳,就是等着我给你梳吧,你什么时候懒怠成这样了?”齐璟拿梳子给他细细理顺头发,在他后脑上轻轻敲了一记,无奈道。
秦洵轻哼了声,忽出言问:“为什么要出岔子?”顺着齐璟胡扯的手底下人出了岔子的话说,自然是问的香上天的事。
他训出的手下这么点小事哪里会真出岔子,有的只会是故意出岔子。
齐璟语声温柔地反问了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阿洵觉得天香楼如何?”
“唔,百年老招牌,虽说在我看来口味算不上惊艳,但人家有底蕴,不差生意,好扩规模。”
“便是如此,天香楼百年的底蕴,才在江南五州扩延了多家分店,我没那么多工夫慢慢来。”
齐璟没细说,秦洵却是领会了他的意思。
齐璟命手下人开这么间酒楼客栈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意不是为开酒楼,当然不乐意真花个几十年去费心打理其生意,自然希望收效速成,没有心思待其缓慢扩延。可若是正常情况下只开了三四年的香上天想要急吼吼地在江南五州四处开分店,未免操之过急,它有限的名气、会令人生疑的超额本金都不足以完美支撑此举,而若是香上天本店出了杀人抛尸之事成了凶店则不同,本店生意惨淡难以运行,去邻近旁地另开分店维持生计便成了旁人眼中顺理成章的无奈之举,还能以此事件扩扩“香上天”这个招牌的名声,且顺势借齐琅此番生的事端,而非齐璟一方为达此目的凭空造事,也不大会叫有心人疑心香上天是齐璟的。
秦洵叹道:“齐璟,你可真舍得,花了三四年心血的本店,说毁就给毁了。”
“舍得二字,先舍后得,权衡一番利弊便没什么不舍得的。”齐璟给他梳顺了头发,拿过发带问他,“这回要给你往上束一束吗,半束在脑后如何?”
“还是束在腰间吧,这样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