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方才说,你会拣下最好的芦根留给山庄好看的女弟子,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你……会有意识地去讨姑娘的欢心吗?”
“你这么个问法,不大好答啊,什么样的叫做有意识讨姑娘欢心?是我见着了夸上几句,还是同人家一处玩闹,还是说就我给人家留几根芦根这种行为就是在有意讨好了呢?”
“都算,不,也不是。”齐璟斟酌着如何同他讲明白,“我是说,你如今这般年纪,也是合适的时候了,你有没有……会放在心上时时惦记的人?”
“如何惦记?”
“大约就是,会时常想起,想与其见面,同其亲近,护其安好,诸如此类。”
秦洵一副随着他所列举的内容认真思考的神情,待他说完便道:“唔,有的,就是你啊。”
齐璟心头一乱,语气也急了几分:“我说姑娘!”
“为什么一定要是姑娘?照你所说的这些,只要是对身边比较重要的人,都是适用的,不是吗?”秦洵反驳得有理有据。
齐璟语塞,他说得确实没有错处,只是自己想表达的与他领会的似乎并不是同一个意思,齐璟有些无奈自己和秦洵之前从来都很好的默契怎么这会儿就不管用了。
二人已至渡口,夜幕轻笼,山水朦胧如剪影,行人身影都被糊上一层看不清的暮色,河面水气酝散,在渡口这处近水之地形成了薄薄雾气,渔者们陆陆续续收摊离去,却多了些做夜市生意的摊贩堪堪摆摊,倒也没有冷清太多。
天还未黑透,却已有不少摊位支起了灯笼,暖黄的灯光照出地上鱼摊留下的斑驳水迹和泛着光的零碎鱼鳞,空气里混杂了少许还未散去的鱼腥味。渡口的船家们这个时辰基本没了活计,坐在船头架了张小桌子,摆上附近饭馆买来的酒水和小菜,围在一起边吃边谈天说地。
齐璟不与秦洵继续这个话题,停在了最靠渡口入口道处似乎将要收摊的水果摊前,借着灯笼的光挑拣着剩下为数不多的桃子。
他手上要有动作,秦洵只得放开他的手,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方才的谈话。他颀长的身子倚靠在身旁渡口入口道的柱子上,抄手望着齐璟认真挑拣桃子的侧脸,眉目间不掩笑意:“齐璟,你有放在心上时时惦记的人吗?”
“自然是有的。”
“我算一个吗?算的吧,如果对照着你方才说的那样的话。”
“自然是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