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距离上一回见到齐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一想到当日自己随口一句“都要”齐璟还真把他手里握着的一把发带全买了下来,秦洵就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齐璟那时是化名游历,除了去学馆会了一趟方老先生时亮了身份,在外面一直化作个普通游人,自然没有官家或驿馆接待,自己宿在了一间客栈里,带上秦洵之后也同样宿在那间客栈,本要给他再叫一间房,秦洵扯着他衣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从前都不介意跟我同床睡的,你是不是大了几岁洁癖也严重了,现在连我都嫌弃上了?”齐璟心道罢了罢了他一贯黏人,任由他跟自己挤了同房同床,至于夜间秦洵睡着之后死死缠在他身上,齐璟扒拉了几下无果后又道罢了罢了他一贯睡相不好,便也随他去了。
第二日醒来秦洵迎来了人生第一回梦遗,一脸茫然地看着齐璟难掩窘迫地给他收拾清洗,明明自己脸都红了,还要故作镇定地安抚他:“没事的,很正常,不必惊慌。”
秦洵实际上一点都不惊慌,他是习医的,这种状况他甚至比齐璟这个过来人都要了解,不过既然齐璟觉得他惊慌,他便配合着惊慌惊慌,毕竟齐璟给他擦身换衣这种事可不是常有的,平时撒娇耍赖也求不来。
所谓“训诫”的几日,不过是齐璟纵容着供他好好吃喝玩乐了几天,离开前才叮嘱他一句往后要安生些,秦洵乖乖应了,回学馆后的这一年多来虽还是念书不用功嘴上不饶人却也始终把握分寸再未生出祸事。
而楚天问,方老先生放出留他的话之后,他也未回平州,在金陵学馆一直待了下去,同样是自那之后再未碰过面。
如今一年后再见,却是在许郡令府上,当着秦洵这个勉强能算是“初恋”的面,乖乖任父母安排着同许家小姐的婚事。秦洵摩挲着下巴看了看坐在对面头都快低到胸口上的楚天问,心想用一句“造化弄人”来形容算不算应景呢。
应不应景他和陆锋都不适合再待下去,人家亲家两方商讨婚事,他们两个外人坐这算什么事,这种时候能名正言顺在场的第三方角色,正常来说该是媒婆。
秦洵起身告辞,许郡令正待挽留他二人在府上用个晚饭,许家老管家步履匆匆进门,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秦洵身边时似是不安地飞快略了他一眼,便着急朝许郡令道:“老爷,门口来了辆马车,车中……贵客!”
秦洵心道看不出来许家还挺招客的啊,不知眼下又是谁来赶趟儿。
许郡令道:“莫急,你且说清楚,是哪里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