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的泪水。
她的视线这才清晰一些,这才看清凌一扬满脸的胡茬。
她伸手去摸了摸,好刺人,“你有多久没刮胡子了,都快成小老头了。”
“你还说。”凌一扬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一往这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个多月,我哪有心思刮胡子。一边要心系着你,一边还要去研究室继续研发疫苗。我以为你真的不打算醒过来,真的不要我了。”
她这一哭,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流。
凌一扬也不嫌弃她,替她擦了擦泪,又替她擦了擦鼻涕。
哭得太久太汹涌了,鼻子都哭塞了。
她抢了凌一扬手中的湿纸巾,一把鼻涕,却还是感觉鼻孔不通,塞得她只能靠嘴巴呼吸。
也是心疼凌一扬,从最初发现病毒时,他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忙碌。
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他还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她心疼地看着他,“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没有回家睡过觉,床都没有沾一下吧。”
她刚刚醒来,他出去的时候,她就发现病房里有他的衣服,还有生活用品。
他肯定是忙完研究室的工作,就过来陪她了。
“不守着你,我怎么安心。”凌一扬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再次扎进他的怀里,不知怎的,又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凌一扬怕她憋坏,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我知道你已经把程萧当成最亲的人了,我知道你难过,难过就哭吧,别憋出了毛病。”
苏小米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大眼里噙满了泪水,鼓起腮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忙摇头。
这个样子,跟她上医科大学,不会做那些题时的可怜样一模一样。
看起来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凌一扬问,“你摇什么头呀?”
苏小米说,“这次不是哭程萧,是心疼你。这次参加抗疫,把你累坏了吧。”
“当医生的不就是做这些事的吗,有什么累不累的。”
“……”
“我这不叫累,那些在底层给医院做清洁的工人,那些抬尸人,那些志愿者,才叫累,累了还不被人知道。”
“……”
“前些天有个新闻报导说,在病症监护室做卫生的清洁工阿姨,见工的时候说是六百块一天,结果结工资时只给两百。”
“……”
“我们当医生的,好歹有单位给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