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扬顿觉全身都有点软麻。
程萧替他养了四年的女儿,替他照顾了小米四年之久,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答谢他。
人们都说,身为医生,见惯了生和死。
生与死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花开花落的一瞬间,只要释怀好了。
所以当医生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死亡的时候,要比平常的人更加容易释怀。
可是,为什么听到程萧离世的消息,他那么难受,那么难受呢?
程萧,你是要我愧疚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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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工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
终于看到了好转,感染人数在达到顶峰之后,也终于一天一天的有所下降,而且治愈率也一天一天的上升。
苏小米和许多的医护人员一样,由衷地感到欣慰。
可是抗疫工作依旧不能停,不能松。
但他们可以不用像前些天那样,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疫情好转后,他们可以定时定点地吃饭、睡觉、休息,而且交接班分明,不再像打仗似的,那么的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一天的工作下来,苏小米依旧会累得腰酸背痛。
这一天,在定点酒店里,苏小米正准备给知知发个视频,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点,应该是工作人员,给他们送饭来了吧。
因为疫情的关系,餐厅停止了堂食,他们每个人的饭菜,都是送到房间的。
她去开了门,却意外地见到了穿着休闲服的凌一扬。
这是她来C市参加抗疫,第二次见到凌一扬。
那一次见,还是二十多天前,他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完全看不出他的样子。
今天虽是见到了他脱下了防护服和口罩,可是他脸上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地方,已经勒出了血痕,血迹斑斑。
像是刀割过的伤痕一样,有些地方结了痂,有些地方还血淋淋的。
疫情放松的这些天,她好歹还休息过,也是倒班去医院抗疫。
可听说凌一扬打从一来到这里,就一直没离开过医院。
今天应该是他第一次离开医院,第一次来定点酒店休息吧。
他有多久没洗过澡,多久没有脱下防护服,多久没沾过床好好休息一顿了?
站在门口的凌一扬,微微蹙眉,“你就打算让我一直在门口站着?”
苏小米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