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之前为大楚,楚国的时候有个著名的杀手叫姚无痕,杀了两位皇子一位贵妃,被誉为杀手界的传奇,可他做出如此惊世之事的后果就是姚家几乎被灭绝,哪怕有几个后人也是苟延残喘,绝不敢对外说自己是姚无痕的后人。
直到楚为宁所灭,大宁如日中天,楚已经是过眼云烟,这才有了一个货郎略显羞涩的说自己叫姚无痕。
沙斋说,你好大的志气。
可沙斋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真的姚无痕在她面前,她依然不放在眼里。
杀手界的传奇算什么,她自己也是,若现在不是,将来必是。
宁灭大楚,摧枯拉朽。
宁人的刺客,自然也要比楚的刺客更厉害才对。
很多年以前,有个叫姚桃枝的人在西北找到了一个和他有血脉关系的人,教了他很多东西,最主要的一点是告诉他可以用自己的一身本事换生存,骄傲的生存。
很多年以后,那个叫姚桃枝的男人在西南也找到了一个和他有血脉关系的人,告诉他你得逃啊,唯有逃走才能延续姚家血脉,可那个已经出了家也出了世的和尚觉得不行,逃,不是骄傲的生存。
于是姚桃枝死了,那个和尚也死了,所以他来了。
货郎站在官补码头后边的夜色里想着,自己若是能杀了大宁的皇帝才对得起姚无痕这三个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能合理解释的问题,比如他们姚家的人是不是骨子里都有一种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疯狂。
沈冷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一路上很安逸,这安逸来自于韩唤枝来自于大宁的战兵,他也明白韩唤枝为什么不走水路,从平越道坐船向北到江南道再转走陆路要比现在这样走快至少七八天的时间,韩唤枝希望走的慢一些,那样的话沈冷到长安之后身体就好的更多些。
月色下,官补码头那个卖货的年轻人喝了一壶酒,告诉自己明天将会变得不一样。
月色下,沈冷偷了沈先生一壶酒,偷偷溜到韩唤枝的马车里和薛城喝了起来,两个人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偷喝父亲的酒似的,觉得可刺激了。
一壶酒两个人喝自然是不够,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有些多了。
沈冷将随身带着的那个册子取出来,手指抚过上面的每一个名字,然后嚎啕大哭。
闻声而来的茶爷将车门打开,看到沈冷哭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心疼的她手都颤了。
沈冷指着那册子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叫出来,说我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