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笑道:“借公公的光,贫道也省些脚力可好?”
高延福连连点头:“学生幸甚,仙师请。”
此时,船舱中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武将模样的人来,此人姓何名靜,是个管理漕运的小官。那何静拱手道:“卑职恭候公公多时了,请上船来。”
那何静看见那老者去而复返,笑骂道:“你这老道士,好没道理,刚才冯参军通融于我,央求我载了你二人去洛阳,你非但不领情,还大叫晦气晦气,莫不是现在没得晦气了?”
老者答道:“晦气岂是那般容易消散的?只是如今来了贵人,邪不压正,便无大碍了。”
高延福自谦道:“仙师快莫取笑学生了,学生不过是一跑腿的,哪当得甚么贵人?”
“嘿嘿,嘿嘿,”老者眨了眨眼,揶揄道:“贫道不管公公是不是贵人,但贫道所说的贵人,却并非公公,而是公公旁边的小公子。”
高延福是个人老成精的,自然不至于难为情,只拱手说:“这愣头青保不保得住吃饭的家伙,还是两说,莫不是仙师测算到了甚么?”
老者也不作答,径直上了船,旁若无人地进了二楼的船舱。
那运粮的漕船共三层,水下一层,水上两层,下面两层装粮粟,上面一层住人。
何静骂道:“老道你好不开眼,上面船舱是我留给高公公的,那有你的份?且快下来,莫将我惹恼了,没好果子你吃。”
老道头也不回:“他住是住,我住是住,又有何干?莫恼莫恼。”
何静正要作,被高延福扯住,“将军勿恼,那道士乃高某的故人,将军且莫管他。”
何静笑道:“既然是公公的故友,自然由着他了江面风大,公公也请上楼,待卑职热壶酒来,去去寒气。”
高延福说了声“多谢”,领了徐驰,也上了顶层船舱,与老道士小道童围着一张低脚的案几坐了。
没过多久,船离杭州,沿江南河段,朝长江口的江都驶去。
何静与两个军士端了酒菜上来。酒显然是刚刚温过,泛出腾腾的热气。菜则是江南时令,外加一钵香气扑鼻的狗肉,令人食欲顿开。
高延福给徐驰去了手铐,徐驰也不客气,自顾自斟了酒,直接用手抓起一条狗腿啃了起来。
何静甚是纳闷,这囚犯怕是有些来头,不但与押解他的高公公同食同饮,还愣是毫无顾忌,旁若无人。何静不由问道:“敢问公公,这位小公子是甚么人?犯了甚么事?竟劳烦公公亲自来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