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宋璟就其叔父的遗产问题,曾仔细询问过衙差,听说徐驰为了保全宋誉的家财,竟不惜得罪所有的衙差属吏。由此看来,这个县令大人虽然言辞粗鄙,倒是个难得的清官。
鉴于徐驰的表现,宋璟又大胆请求道:“宋柳氏虽有嫌疑,但还没有正式定罪,卑职恳请大人放她几天自由,好让她在亡叔父灵前尽尽为妇之道,不知可否?”
徐驰故作为难,说:“宋大人有这个要求,卑职理应成全,但前一阵子,嫌犯张刘氏,卑职也是成全她去为亡夫守孝,哪知道一不留神就让她给跑了,至今这案子还悬在这里结不了案——卑职担心呀,怕宋柳氏成了第二个张刘氏,到时朝廷怪罪下来,卑职不好交差呀!”
宋璟腹诽不已,你是怕交不了差的人吗?心想他必有所图,于是说道:“陈大人看可有办法通融通融,如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卑职一定尽力而为。”
“要不这样,宋大人缴纳两百贯保释金,由县衙开具收据,到宋柳氏返回时,县衙原数退回,你看可好?”
宋璟一愣,怎么弄了个“保释金”出来了?到时退不退,恐怕就是两说了。但情理上又说得通,保释金并非陈县令首创,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徐驰言辞恳切:“论我与宋御史的交情,这保释金自然是不该收的,但卑职也是职责所在不是?万一出了嫌犯逃跑的事情,卑职百口莫辩呀。卑职人微言轻,不像宋御史您,可以在朝堂上晃来晃去的,时时看得见皇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卑职好羡……”
“好了好了,”徐驰的话越来越让人肉麻,宋璟赶忙一口应承下来,“应该缴的应该缴的,陈县令就不必客套了——现在就去交割如何?”宋璟只想拿了银子赶快走路,叔父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呢。
“对对对——不过宋御史还必须缴纳百分之二十的遗产税——宋公的遗留财物,卑职以最低的估算法,也应该值一千贯,百分之二十的话呢,就是两百贯,大人,您看……是不是一并缴纳了?”
“遗产税?什么遗产税?”宋璟莫名其妙。
“前一阵子,前一阵子县衙增订的法规,最近太忙,卑职还没来得及公布——论我与宋御史的交情,这遗产税是不该收的,但卑职也是职责所在不是?万一……”
“荒唐,荒唐,”宋璟一再告诫自己淡定,再淡定,现在不是和他说理吵架的时候,叔父的丧事要紧,但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太荒唐了——自太祖开庙立国,即行租庸调之法,外加户地二税,何时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