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的一声,狄光嗣的手猛一哆嗦,迅速从木匣中退了出来,自己走到水盆边,清洗伤口。一个衙差赶紧给他涂了些冒充解药的清水。
狄光嗣怔怔地看着手背上蛇咬的地方,然后抬起头来,又怔怔地看着徐驰。
徐驰也紧盯着狄光嗣。
两人都想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些什么东西。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两人都非常沉着,甚至面露微笑,但谁也不先开口。
狄光嗣终于收回目光,再次将手放到水盆中,清洗起来,然后又端详起手背上蛇咬的地方。
签押房中出奇的安静,几人各怀鬼胎。
端详了好一阵的狄光嗣将目光转移到公案上,嘴角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
徐驰终于说话了,脸色凝重地道:“光嗣兄,可有什么话说?”|
徐驰既不提被蛇咬的事,也不提狄光嗣有重大嫌疑的事。狄光嗣在打马虎眼儿,徐驰跟着打马虎眼儿,无非是继续观察、判断。
狄光嗣微微一笑,两手合拢,平举到高林生面前,示意高林生将自己绑起来,却还是不说话。
“光嗣兄何意?”徐驰继续装糊涂。
“贤弟不必装糊涂,光嗣被蛇所咬,难道不就是犯事的人么?光嗣这是俯首就擒。”狄光嗣笑道。
“光嗣兄难道不为自己辩白?”
“光嗣自己辩白毫无用处,为兄想,到时贤弟自会替光嗣辩白。”狄光嗣微笑着,挺自信的样子。
高林生为难地看着徐驰,绑也不好,不绑也不好。在高林生看来,狄光嗣确实值得怀疑,被蛇咬之后,既不辩解,更没有求饶,而是选择了俯首就擒。但由此断定其有罪,似乎又说不通,哪个犯了事的能这样沉得住气?能这样乖乖的干脆的认罪?高林生左右为难,只好向徐驰求助。
徐驰笑道:“光嗣兄不必如此,陈某还没有最终结案。再说,光嗣兄虽有重大嫌疑,但我相信光嗣兄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在我结案之前,光嗣兄应不会畏罪潜逃。”
狄光嗣笑道:“贤弟放心好了,若是光嗣不辞而别,岂不是更能坐实我的罪名?光嗣还等着贤弟替我辩白呢。”
徐驰道:“但愿如此——光嗣兄自便,还有十几个没检验呢。”
狄光嗣缩回手来,朝徐驰施礼道:“贤弟好手段,为兄佩服。”说完,用眼睛扫了一眼公案下的黑布幔,便出了签押房。
徐驰一愣,我靠,老子没看出他的破绽来,他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