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刚直不阿的人，官场肯定树敌不少，不过杨燊已经远离朝堂这么久，昔日的那些小恩小怨，哪里还有人记着。
其实大多数人提起杨燊来，都是敬畏与佩服的，这样铁血铮铮的英雄，为了他们的安稳而日夜驻守关外，不得归乡。
关外有多贫寒艰苦，大家心里都清楚，于是心里又多有感动，这样一个人，也怪不得人不信他会通敌。
若抛开其他不说，也就真如申屠雍所想的那般，与奚霆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是只想除掉杨燊，还是与敌国联了手？
奚晗烟托着下巴，手指在桌上画着圈圈：“你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还来问我做什么？”
她给了申屠雍不少人手，解决什么都很轻松，调查一件事又有什么难的，他其实没必要跑这一趟。
奚晗烟往申屠雍那边凑了凑，眨了眨眼：“所以你过来到底是打算做什么的？”
申屠雍身子往后退，眼神也往旁边躲。
奚晗烟眯着眼威胁：“老实点，别让我严刑逼供哦。”
申屠雍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就是……”
就是想跟她说说话，可他又拉不下面子，于是找了个借口过来。
最近他都睡不好，老是梦见少女果断决绝地转身离去，那冷漠淡然的样子，看得人心凉。
每次梦中惊醒，他面上都带着泪，心中的悲凉无以言说。
“就是来向你道歉的。”
申屠雍这些日子倒是想明白了。
奚晗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她该有自己的生活，能为了他而留在皇宫四年，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怎么能够无理取闹，还要强求更多。
不论怎么说，她开心才重要，他的感情本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如果得不到同等的回报，也不能奢求什么。
毕竟在感情的世界中，本就是不对等的。
有人愿意付出，而有的人不一定愿意接受。
奚晗烟了然，她摆了摆手：“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了，有些事情也不好论个对错。”
少女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红木的桌面衬着她洁白无瑕的面容，涂抹上层层渐渐剔透诱人的绯色，倒是好看得紧。
她那双生而美丽，潋滟如水色的桃花眼，躲藏于鸦青色如扇羽的长睫之下，含笑兴然地瞧着申屠雍。
墨色如琉璃剔透的眼眸，映着桌面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