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一动不动地依偎在宁悦肩上,神情恍惚地看着头领替韩飞上药,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自己已然筋疲力竭,泪水也早已流干了。宁悦默默地拿出丝帕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污,不一会儿,雪白的丝帕便被染成暗红色。安瑞祺见状急忙递上一方干净的白绢,宁悦接过后向他露出感激的微笑。突然,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车轮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打破了这片寂静。头领和他的随从立即跳下马车,挡在安瑞祺身前,严阵以待,直至树林里传来几声极其细微的竹哨声,他们才放下了戒备,重新回到马车上继续为韩飞包扎伤口。
“来者何人?”沈一刀挥了挥大刀,一脸严峻地问道。
“是宁风大人。”头领漫不经心地回道。
听到宁风来了,宁悦心中激动万分,她轻轻地拍了拍笑颜的肩膀,把她从迷茫中唤醒。一个忽暗忽明的亮光摇曳着,由远及近缓缓而至,须臾,一辆残旧的驴车出现在众人眼前。车子由两个木轮和一块板子搭制而成,木板上铺有一层茅草,看上去十分简陋,唯有那拉车的驴子脚步轻盈稳健,还算得上差强人意。再看宁风,身穿粗布棉衣,头扎麻布条,一眼望去与普通农户无异,与这辆车子倒甚为相称。
“祺兄弟,大事不好,安元帅发现了韩兄不在营内,如今已派遣了多名将领带兵四处追捕。还请祺兄弟设法拖延追兵,好等宁某得以带韩兄逃离此地。”说完,宁风把驴车赶到马车旁,让头领把韩飞抬到驴车上来。把韩飞安顿好后,头领拿出竹哨吹了几声,树林中飞出几个身影落在驴车附近的阴暗处,准备沿路保护宁风。
安瑞祺一听心里有些焦急,他知道,宁风这样做是为了在事败之时独自揽下所有罪责,可眼下,也只有宁风这副掩人耳目的打扮,才能不动声色地把韩飞顺利送走,使他们不至因此与安家军兵戎相见。事到如今已不容他多想,只能放手一搏。安瑞祺向宁风道了声珍重后,便骑上马,朝军营方向飞驰而去。
笑颜不愿再离开韩飞半步,哭着求宁风带上她,宁风语带关切地安慰:“笑颜姑娘,此刻最要紧的是尽快把韩兄送到安全之处,驴车走得慢,实在不宜再多带一人。宁某相信,姑娘很快便能与韩兄重聚,在此之前,盼姑娘能耐心等待。”看着宁风澄澈的双眸,笑颜心中安稳了不少,她止住了哭泣,温顺地点头答应。
“大哥,路上小心。”临别,宁悦忧心忡忡地叮嘱道。
宁风回以淡然一笑,便扬鞭而去了。
目送宁风离开后,宁悦向沈一刀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