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的花梨木桌上罗列着各式珍馐百味,偌大的饭桌旁仅有四人分坐四侧,略显冷清。饭厅里仅留下三个贴身丫鬟侍候左右,其余数家仆分踞两列站在饭厅门外,静候指示。尽管眼前热腾腾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惹人垂涎,但这四人却愁眉深锁,无心用膳。
二夫人看着宁雪哭得红肿的双眼,略显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眼中满是怜爱。她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宁雪碗中,轻柔地说道:“雪儿,都哭了好几个时辰了,中午也只吃了半碗燕窝粥,这样身子怎么熬得住呢,娘看着多心疼啊,来,看看爱吃什么多吃点好补补身子。”
宁雪看着眼前的可口饭菜,摇了摇头。今天宁悦的话虽然让她舒心的不少,但眼泪仍止不住往下流,后来哭累了就栽头一睡,睡到晚饭前才醒来,现在仍是浑身无力,心情不佳,哪里还有食欲……
但不思饮食的又何止她一人……宁镇海自上朝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书房之中,在里面来回踱步,烦恼不已,直到晚饭前才出来,但仍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夫人从未见他如此烦恼,内心急切万分,担忧地问道。
宁镇海重重地叹了一声,看着宁雪憔悴的容颜,终不忍心让他唯一的女儿在一日内连受两次冲击。“没什么……吃饭吧……”既皇上圣意已决,恐是无法再作变更,雪儿……爹纵有万般不愿,也只好委屈你了……
数年前宁镇海不过是个八品小官,无权无势,虽有满腔报国之心,却苦无施展之处,以为自己终将一生碌碌无为,后竟得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皇上赏识,有意提拔,留为己用,从此他官运亨通。皇上登基后,不仅擢升他为工部尚书,还赐予他独生爱子工部侍郎一职。皇上对他的知遇之恩,他一直铭记在心,他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因此即使如今他为了巩固皇权,被迫无奈牺牲自己爱女一生的幸福,他也是义无反顾。
清风送爽,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宁镇海称病不朝,宁悦、宁雪皆因睡眠不足而无精打采,她们如往常般坐在庭院的石桌旁,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从前小生竟不知尚书府中有如斯美人,这二十年算是白活了……”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
两人转头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身材干瘦,脸色晄白泛青,嘴上挂着狡猾微笑的青年男子缓缓走来,虽身穿华服,配饰考究,眉宇之间却透出一股地痞无赖之气。
自小养于深闺、仅与安氏兄弟相交的两人,一直以为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