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白孤身后的简继续问着他,“刚才玄君阳为什么生气呢?”
听见简的问题,白孤沉默了。
他从窗边瞥见了玄君阳的身影。
许久之后,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因为少白头导致的灰白而杂乱的头发:“谁知道呢。”
……
不相信神明,永远都不会相信神明。
这是玄君阳留在心底的话语。
若问为何,并无其他原因——玄家人丁绝非兴旺,仿佛诅咒一般。玄君阳的母亲因体弱积病而死;玄君阳最小的妹妹死于风寒不治,学医的二弟不仅不能救治家人,更无法自医——他死在了街上,被人开枪打死的。
玄君阳看惯了死亡,看惯了死亡的模样、死亡的形式,也看惯了人们面对死亡时最后的表情。他的母亲,天生那样秀丽端庄的一位夫人,死时却双目凹陷、神情恐惧非常;他的二弟,那样无畏的一个人,死的时候竟尿了裤子。
玄君阳绝不会相信世间有神明,至少不会相信有善神。若真有救苦救难之人、真有普度众生之客,至少他的家里能少死几个人。为家操持的妇道人家、天真烂漫的无辜孩童、势争真理的爱国青年,没有一个是该死的。
至于因果,更是狗屁不通的道理。天晓得是哪个世纪、哪个朝代、哪位白家先人做的如此勾当要报应到这代子孙身上,又凭什么报应到这代子孙身上。若这种残忍的循环也是神明的规矩,那玄君阳就更能确信人们信仰的东西绝非善类。
玄君阳不想死,他不知道是怎样的感受让每一个死去的人都面露惊惶,但死亡的到来绝对不是令人喜悦的事情。况且,一想到死后可能要去向的是那样令人作呕的虚假崇拜创造的世界,他就更加不希望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样想着,加快脚步的他踩起地上的积水,溅到了自己的鞋子与裤腿上。他并不在意,只是一味地加快脚步,希望甩脱记忆中家人留给自己的难以抹除的记忆。
“玄君阳那样的痛恨神明,是因为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幸运降临过吧。”
……
“你那本书,我很喜欢。”夜晚转眼降临,白孤坐在餐桌一边,冲简·格雷说道。
“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孤,简太过于专注于盘子里的食物而没有听清他的话。她很惊讶,中国的烹饪技巧、对食材的利用、对味道的把控都高超得令人咋舌,她不知道是该赞美白孤还是赞美中国,或者二者皆是。
“我说,我很喜欢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