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跟郭推官再三交代,一旦令弟转至大理寺狱,让他多加关照,不能让令弟吃了一点苦头。”
听闻李雷之言,我心中燃起一团暖意,冲他深深一揖:“李捕头此番恩义,我们姐弟何以为报!”
“这可使不得!”李雷手忙脚乱地将我扶住,黝黑的脸竟有些红了,“金陵城女鬼的案子,若不是冷姑娘仗义相助,只怕我头上这顶官帽……呵呵,以我们府尹的性子,搞不好我这颗项上人头都没了。所谓大恩不言谢,我李雷职位低微,能帮上姑娘一点半点,已是十分幸甚了。”
顿了顿,又宽慰我道:“听闻大理寺卿文大人秉性正直,有‘文青天’之美誉,与我们那位府尹薛大人简直云泥之别,定能还令弟个清白,冷姑娘且放宽心。”
从冯生的寝舍出来,我边走边思忖:如今由于大理寺与礼部的介入,二皇子一方陡然优势无存,应不会善罢甘休。
碰巧身边三五名国子监学子与我擦肩而过,还在煞有介事地讨论今日发生的命案。
其中一名学子唏嘘道:“冯生素来埋头苦学,指望一朝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怎地竟如此想不开!”
“红颜祸水呗。”另一学子便撇嘴道,“听说自半月前在秦淮河畔见了个妓娘,便勾了魂似的,日日往那烟花之地跑,竟还痴心妄想替那妓娘赎身从良,结果……”
“看冯生平日木讷寡言,不似个好女色的,难得铁树开花一回儿,却搭上条命去,哎,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听他们唏嘘感慨着走远,我心中对冯生之死的疑惑,又平添了几分。
我们前脚发现小树誊录卷上并无反字,后脚冯生便上吊死了,死得如此“及时”,着实的令人生疑。
若是二皇子一方将誊抄了小树试卷的冯生杀人灭口,又刻意制造了冯生自缢的假象……
我心中蓦地一沉,联想到另一桩事:如今小树尚在锦衣卫诏狱里,若他们也同样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我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起来。
甚想去向秦朗问问小树的消息,却意识到这头狼上午刚被我气跑了,不知何处寻去。
于是心中愈发后悔:这节骨眼上,干嘛要惹他。
便只好自我安慰:小树不同于冯生,有个锦衣卫二十八宿的亢金龙在他身边守着,想要刺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再说,小树如今与胖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此案中至关重要,胖子自然会护他万全,不容有失。
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