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完功夫的秦朗,不以为意地取过一只空碗,将冰粉倒了一半进去,而后手腕一抖,那半碗冰粉便直直平飞而出,正落在赛公子面前。
“算我们请的。”他语调平淡地对赛公子道,伸手将另外半碗推到我面前,还贴心取了把汤匙,“快吃吧。”
他这一番先兵后礼软硬兼施的手段令我大感佩服,在桌下暗暗给他比了个赞,赞完才意识到:我跟他不是在置气么?
赛公子却是不再言语地默默吃完了那半碗冰粉,起身便走,临走还意味深长地望了秦朗一眼。
待我俩吃完结账,却被告知饭钱已然被赛公子结了。
我有些不承情地想:这姑娘显然是被惯坏了,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
之前在盐课司办理盐引之时,胡瓜兄许是觉得对我们有些愧疚,故而在我们临行前热心指引,说盐课司不远处有座盐栈,专供往来淮安的盐商住宿之用。
想到盐栈中盐商聚集,也方便调查官盐之事,我和秦朗便从善如流地住了进去。
正值入夜微凉,是饭后消食的好时间,故而盐栈中倒十分热闹,南来北往的盐商们三五成群,操着五花八门的口音唠嗑闲谈。
我和秦朗在园里转了一圈,便发现了盐商们正议论颇多的一个热门话题:寿礼。
“能让南来北往的众多盐商齐齐上心准备寿礼,这位寿星公面子可是相当的大。”在一处凉亭中歇脚时,我不禁感叹道。
不料我话音刚落,便听耳后一个略带油腻的声音:“那是自然,平安侯府的寿宴,谁敢不上心?”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腔骇得一惊,转头见一十分油腻的小生捏了把扇子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这独特的出场方式令我有些尴尬,然听他提到“平安侯”,还是冲他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金陵白澜。”
他便用个十分夸张的语气拱手道:“久仰久仰,在下山西贾琦。”
我正暗想你都不认识我,久仰个什么,却见这位油腻贾公子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扇子,一双不大的眼睛迅速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白贤弟生得姿容俊美,清新脱俗,真是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哇。”
他这一番打量并一句称赞,愣是赞得我后颈一凉,膈应了半天才想起正事来:“方才听兄台说,平安侯府要办寿宴,莫不是平安侯爷寿辰临近?”
“非也,非也。”贾公子敲了敲扇子,摆出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造型,“不是侯爷,而是侯爷的千金马小姐芳华临近。侯爷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