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就要征税,征粮。准备打仗要征粮,开始打仗要征粮,粮食割了一茬又一茬,输了要征兵征粮,补充装备;赢了要封赏,从将军到士兵,多多少少都要赏,为了平衡关系,一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要封赏。这粮食有的一年两季,有的一年一季,哪里经得起他们这样折腾?我们苦哇,不苦谁愿意来干这营生?小兄弟,我看这姑娘受伤不轻,劝你还是算了吧,可别把活人给拖垮了。”
“算了吧!”
“算了吧!”
“算了吧,她不会怪你的。”
这些人纷纷劝阻,应物心中也有一个声音在劝他:“放弃她,你就可以重获自由,放弃吧。”
他低下头,看着绿柳的脸,她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她的眼神如此清澈纯粹,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就像一块不含任何杂质的璞玉,那块玉的名字叫做信任。
应物为自己心中的踟蹰而感到羞耻,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在这种时候抛下一个人,一个如此信任自己的同伴。他不再理会大家的劝阻,而是越过众人,在大家失望的目光中,大步走向远方。
秋,已经临近尾声;冬,正在如约而至。
走在旷野中,应物才真正感受到不同。七年前,当他坐上马车,穿行在相同的道路上时,还能感受到盎然的生机。绿油油的田,黄橙橙的麦,无数的百姓夹道欢呼。可此时呢?大地是死寂的,战争和腐朽剥夺了它青葱艳丽的外衣,当年的天汉雄风在这荒颓的景象中荡然无存。
这是秋日最后一道阳光吧,照射在身上还有丝丝暖意,可应物却感受不到这种温暖。绿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后背的伤让她失血过多,她已经快到生命的尽头了。回邯郸是不可能了,必须就近找到医师,找到食物,应物甚至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这纵横交错的阡陌地带。
“哥,你在为我担心吗?”绿柳目光凝望着应物焦灼的眼、惶惑的脸,轻轻地问。
“别说话,省点力气。”应物本想斥责她,可说出的话却无比温柔。
绿柳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她没有再问,可是已经无需再问,她自认为应物是喜欢她的,因此她鼓起勇气,偷偷在应物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应物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因为此时他的目光被一些散落的茅草屋给吸引住了,他们已经走过最荒芜的地带,来到了有人烟的村落。
此时恰是正午时分,村落中炊烟袅袅,不时还有鸡犬相闻,难得的一派和谐景象。
“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