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是乱叫?”霍嬗一瞪眼睛,故意吓唬他。
“我就要叫,霍小猴子霍小猴子,我气死你。”
“你再叫,信不信我打你的啊。”
“打就打,我江应物最不怕的就是打架。”
应物脱下湿漉漉的袍子,扑上去就和霍嬗纠缠在一起。霍嬗从小习武,弓马步样样娴熟,应物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几下便被打翻在海水中。但是应物并不认输,爬起来又打,起初霍嬗还不敢太用力,怕伤到他,可是后来他发现,打在应物身上的拳头就像一堵墙一般,应物身上倒没怎么受伤,他的拳头反而又红又肿。
“我说,你这是什么怪物来的?”霍嬗使劲抖了抖双手,刚刚问应物,应物已经趁机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搂住霍嬗的腰。霍嬗本来可以有好几种杀人的招数可以对付,肘击、膝顶、勒脖子……,但他最终都放弃了,选择了一个后摔,把应物整个人抱起来扔到后面沙滩上。应物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人在空中时顺带搂住霍嬗的脖子,结果两人同时摔倒在海浪中。
海水从两人身上退去,两人坐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泥沙贝壳,一边哈哈大笑。刚刚笑完,又是一个巨浪过来,将两人扑倒在地,两人再次坐起来大笑,突然见到远方一个更高的浪头正在扑来,应物尖叫着爬起来便跑,霍嬗也脱掉屐履,跟着后面狂呼乱叫。
跑着跑着,霍嬗突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海风似乎吹醒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吹醒了沉睡的心灵。似乎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不,应该是从来就没有快乐过,生长在那样一个地方,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有太多规矩需要适应,有太多秘密需要守护。即便父亲是大司马、冠军侯又如何?即便生来衣食无忧又如何?即便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又如何?可自己依然不快乐。
霍嬗的家庭实在是太特殊了,从他出生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常年在外打仗,直到快死的那一年两人才算有了些真正相聚的日子。可是霍去病并不是个温和的父亲,他脾气暴,爱喝酒,喝完酒便砸东西,还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生闷气,有时候还动手打霍嬗,有一次霍嬗差点被活活打死,若不是管事去请了一道诏书出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霍嬗在很多地方都像自己的父亲,他也喜欢把自己锁在黑暗的屋子角落里,并不是因为他喜欢黑,而是因为他怕黑。父亲说过,你要去战胜你的敌人,不论他是谁,所以他需要战胜黑暗,战胜内心的恐惧。可是随着渐渐地长大,他发现黑暗的力量越来越大,经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