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远出来,站在我面前良久,叹口气:“你去看看吧,醒过来怕是又要撵你走。”
我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布拉德站在床边,看见我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知道是他叫关山远通知我进来,他一定是有话要跟我说。
不知为何我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我蒙着眼睛:“求你,求你,先别说,先别说,我缓一缓……”
我知道他告诉我的会是一个晴天霹雳,我知道自己承受不住,我知道已经到了最坏了。
这一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我了。
我捧着骆安歌的手,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上面,反正他现在昏睡不起,有洁癖又能怎样?
布拉德抽了纸巾递给我,我接过来,抽抽噎噎:“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他点点头,推了推眼镜,用流利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三年前发现肿瘤的存在,因为压迫好几股神经,不敢轻易做手术,他自己也排斥手术,只能采取保守治疗。这一次车祸伤到了头部,强烈的撞击导致两颗肿瘤的位置粘在一起,严重影响了视神经。”
他的脸色不太好,我知道这几句话只是前奏,接下来还有更残忍的话等着我。
“这还只是表面,接下来,他会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会丧失所有味觉,他会……”
我捂着耳朵,求他别说了,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们好不容易和好,上天怎么能那么残忍?
布拉德问我:“你害怕了吗?”
我点点头:“对,我害怕。以前我害怕他误解我不要我侮辱我或者找别的女人,但是现在我最害怕的,是哪天突然醒来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布拉德像是松口气:“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