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为了保住叶氏和二小姐方才下了狠心的。”福嬷嬷以为老夫人是失望于宁凡之亦是如陈公子一般的无情无义,这才想着要替宁凡之说话的。
“若真是那般情义深重,为何在将二丫头禁足了云溪阁后,竟是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她,甚至为着二丫头一并冷落了叶氏。”老夫人顿了顿,又道,“若真是情义深重,凡儿又怎会眼看着叶氏一族被逼上了绝路的。”
“相爷当年也当真是为了二小姐向老夫人求过情的,若不是相爷一力要保下她们母女俩,怕是二小姐一出生便已是被溺毙了。”
“凡儿的确是为了二丫头求过情,却也是在那一刻下定决心要为了仕途抛弃她们母女二人的。”老夫人唇角牵起一抹凉薄的笑意道,“保下二丫头不过是想要留一点慰藉给叶氏罢了。”
福嬷嬷不禁脱口道:“老奴记得叶氏初有孕时相爷当真真是欢喜坏了,日日陪在叶氏身边,将一众姨娘都给冷落了,那时便是连一向得宠的四姨娘都受了冷落了。”
“凡儿对叶氏的确是动了真情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宁愿为了叶氏捐弃前程的。”老夫人接着又道,“三福,可还记得我前番说的,这世间便没有什么永恒的真情,唯有得不到的和永远失去的才是最折磨人的。”
福嬷嬷在心里细细琢磨着老夫人的一袭话,末了才道:“老夫人的意思是相爷如愿将叶氏娶进了门,二人朝夕相对,耳鬓厮磨,便再也没有遗憾了,相爷这才会又转念想到了十年寒窗苦读,誓要振兴宁氏门楣的宏愿的。”
“白氏便是比叶氏看得透彻,知道男子的誓言是不可尽信的,这才肯狠下一条心,弃了容貌,只为能怀上凡儿的骨肉的。”
“白氏不过是靠着容色勾引了相爷,哪里比得上叶氏当年那可是帝都第一才女。”白氏虽是麻雀飞上枝头变作了凤凰,但因着那样卑贱的身世,到底是叫人瞧不起的。
“在叶氏没有入府前,凡儿也是真心宠着白氏的,甚至为了白氏两年未纳一房小妾入府的。”老夫人接着又道,“想来那时凡儿定也是想要真心待白氏好的,否则也不会托了宫中的杏林圣手来为白氏诊病的。”
老夫人看了身边的福嬷嬷一眼,又接着道:“不只是你,当年有许多人都在背后笑话着白氏是麻雀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但白氏能有今日的这番光景,亦是证明她的确是比叶氏活得更为通透的。”
福嬷嬷有些不解不通诗书的白氏如何就比满腹诗书的叶氏活得通透了,不过是心肠更歹毒了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