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莟由军士领着,穿过了大小数十个帐篷,最后来到了楚临渊的军帐外,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穿着了件黑色的狐毛大氅,帽子兜头盖下,一路上都没人能看到她的容貌。
军士将宁芷莟带到苏楚临渊的军账外便躬身退下了,如今宁芷莟与里面的苏墨文仅只有一帘之隔,可她却犹豫着一直没有掀帘进去。
良久,宁芷莟终是鼓足了勇气,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苏墨文这会子已是脱下了银色的铠甲,一身白衣就那样站在窗前,痴痴地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大雪。
这一刻宁芷莟只觉得喉头发涩,试了几次,终是喊出了那声她所有温暖岁记忆深处的三个字——墨哥哥。
苏墨文在宁芷莟来之前,便已在心中无数次设想过他们再度重逢的这一刻,他以为他足可以做到从容应对,却未料到仅仅是那声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墨哥哥”便足以摧毁他所有的设防,他只得握紧了双拳的双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下去,嗫嚅着唇齿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成言。
宁芷莟见苏墨文一直没有应声,又见他眉眼间全是从前熟悉的缱绻温柔之色,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问道:“经年一别,墨哥哥可还安好?”
宁芷莟已从上官寒月那里得知苏墨文为她惹怒了宁挽华,被关在西郊寒山寺两年之久,如此还如何能安好,只是若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原来宁芷莟自己已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逃避着苏墨文给予她的,她这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的深情。
“我一切安好。”苏墨文还是一贯温润的样子,总是习惯默默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霜。
他们年幼便相识,在苏墨文眼里宁芷莟因为一身怪疾受尽冷落与苦楚,一双原本该盛满童真的双眸总是怯生生的,似是含着无限惊恐与惧意。
从那时起苏墨文便下定决心这一生都要护着宁芷莟,免她惊扰,让她有枝可依,护她一世欢欣。
“你果真一切安好吗?”宁芷莟看着苏墨文原本的面容如今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此再也回不去繁花似锦的帝都,而是要终年以另一个人的身份,肩负起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使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害他至如斯境地,他却依旧待她如初。
“墨哥哥你该恨我的,我误会了你!甚至还……”宁芷莟心中那个“恨”字却始终都说不出口。
“莟妹妹,是我不好,着了宁挽华的道叫你上心了。”从小苏墨文只要看到宁芷莟哭,那便比他自己受伤更叫他难受。
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