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夜课,不久前罗富还和村民上山找过她。
只见她蹲身去看他鲜血淋漓的眼睛,扶着他的脸用手指拨弄,仔细看了看说:“还好,没伤着眼睛,只是眼皮破了。”说完她又站起身在四下里寻觅,最后在崖壁上扯了一把草叶放进了嘴里。
她嚼动着嘴走回他的身前,把嚼烂的草叶吐在左手手心里,俯身向他说道:“这是我大教我的,好的快不快不知道,但是能止血。我伤着的时候都用这个敷。”
此时的罗富哪里会在乎这个,就算眼睛没瞎,日后也不过是苟活罢了。
她在自己身侧的衣服上擦了擦右手,叮嘱罗富别动,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的把罗富的眼皮推平,让伤口贴合整齐,这才把左手心里的草叶敷在了罗富眼睛上。
她左手按着罗富的眼睛,脑袋左转右转的找了找,却是没有趁手的“绷带”,一咬牙,拿起自己的一边衣角,放进嘴里撕扯开一条并不整齐的布条来。
罗富只感觉按着他左眼的手很暖和,暖和到温度可以穿透草叶进入他的眼帘,有点麻有点痒。
等她包扎妥当,看着此时的罗富,她却噗呲笑出了声。
罗富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没包扎过脑袋,包的不好看。
她站起身,拿着镰刀寻了条往下走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把罗富搀扶上平整的山道,又帮他捆扎完牛草这才转身走了。
罗富看着她的背影喊道:“秀,我寻几尺布还你啊?”
她在远处,外套破碎的边角随风飘着,回过头笑道:“先生,你还是当心自己的皮肉吧。”说完便继续走远了。
当心自己的皮肉。她是让自己小心伤口呢,还是暗讽我在家里拿布会吃皮肉苦头呢?或许兼而有之吧,罗富这般想着,脑海里浮现最多的还是她被山风吹拂衣角的回眸一笑。蹲身把牛草挑在肩上,罗富半开着一只眼睛回家去了。
回到家,继父对罗富的眼睛问也不问,视若无睹。
或许是秀的草药管用,没过几日罗富的眼皮真的重新长好了,更怪的是连条痕迹也没留下。
……
后来包产到户,罗家凹地处丘陵山区,家里的田地不够种,罗富便去学了木匠。
老话说要想学手艺,得先吃得下三斤土灰。可罗富不怕苦,只是饿怕了。师傅虽然凶狠,但饭能管饱。他便任劳任怨的打了两年杂,又给师傅料理农活。直到后一年才开始真正的干起学徒。
罗富出师以后自己也带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