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每日净收的金矿不是挺多的吗?您笑什么?”
元熙敛去笑意:“净收是挺多,可是账目太平了。”
钟妈妈莫名其妙的望着她,元熙拿过笔,随便圈了几天的账目,数目不小,而且都差不太多。钟妈妈皱皱眉:“这怎么了?”
元熙牵过钟妈妈的手,她腕子上正好有一弯黄澄澄的虾须镯。元熙在她镯子上点了点:“你这镯子是赤金,可你知道赤金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不就是从金矿里提炼出来的吗?钟妈妈也觉得这个问题问不住她,便颇为得意。
元熙又道:“每块矿石里含有的金属量是不同的,也就是说,你今天采下一百石矿藏,提出一百两赤金,明天再采一百石矿藏,可就未必能提炼出一百两赤金了。”
钟妈妈张张嘴,望着自己腕子上的金镯子发愣:“这么说,这账上的数目应该是大起大落的?”
倒不至于说大起大落,幅度终归该有的。元熙打望着手上那本一马平川的账目,不由得发笑,这工头看起来还是个外行中的外行,连这个都想不到。
想到这儿,元熙又颇有些纳闷,按说这个工头是东林州从前的府衙介绍过来的,怎么说也该有些经验,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头脑里空空如也的新手呢?
对了,这个工头是东林州府衙介绍过来的,自打自己在东林州重建了宗主府,从前的府衙便成了摆设,手里没了权力,自然的也就捞不着银子。富裕日子过惯了,猛然让他们受穷,谁又能忍受得住呢?想必是他们吩咐这工头在账目上动的手脚,劳工们的血汗钱,一定是进了这群人的腰包。
“这个人以为,一个矿藏里挖出的东西就应该是一样多的。所以,多提炼出的赤金,他就吞进了自己的腰包,提炼数量少的日子里,他还细心的用从前私吞的金子补上,也真是难为他了。”
钟妈妈笑道:“难怪人们常说,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正是这个道理。”元熙将毛笔在水缸里涮干净,挂回到笔架上,又把账目重新锁回到柜子里。
站起身抻抻筋骨,觉得方才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干净了,可钟妈妈还时而忍不住打个饱嗝儿。钟妈妈服侍元熙洗了脸,换上寝衣。
没有容湛陪伴的日子,就只有钟妈妈和令儿两个人陪着元熙。令儿这会儿已经睡熟了,轻轻地打着鼾,钟妈妈将她身子正了正,褪去外套,盖上一床棉被。
令儿睡意朦胧,嘴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