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请起吧。”
容湛起身,颇为惶惑,将圣旨反复看了两遍,确实是上官临瑞的名字没错。这么说,皇上是打算替上官家洗清罪名了?
“父皇之前不是说,吕国之事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怎么突然要征讨吕国了?”
许文亮微微颔首:“这个,小奴就不明白了,小奴只记得皇上当初说吕国是小事的时候,四爷还在归云州,现在四爷人在京城,吕国偏又闹了起来。”
容湛将圣旨放在桌案上,坐下问道:“那为什么不派四爷去?”
许文亮躬身拜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句老话。可小奴却认为,若是每个铃铛都要系铃人来解,解完以后又要论功行赏,那从此以后,系铃铛的人会越来越多,要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皇上也会不胜其烦。”
“哦,”容湛瞥了圣旨一眼,道:“上官临瑞现在人在何处?”
“回太子爷的话,上官临瑞在宫里,皇上正在召见他呢。”
……
上官临瑞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将脸上鬓毛挂干净,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又像个人了。只是脸上褶皱纵横,略显苍老。站在皇帝书房中,上官临瑞正对着一面琉璃瓦发呆。
皇帝走进书房,轻轻咳了一声。
上官临瑞转过身,一拱手道:“罪臣上官临瑞,参见皇上。”
皇帝背着手望着他,不觉露出笑意:“临瑞啊临瑞,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个脾气秉性,从小便是这样,从来没跪过朕。”
上官临瑞的目光落在皇帝脚前,道:“罪臣是武将出身,只会行军礼。”
“胡说八道。”皇帝缓身做了龙床,用手点了点上官临瑞道:“你啊,从前不跪朕,是因为你拿朕当兄弟手足,后来不跪朕,是因为你心里有恨,你恨朕把你上官一家赶尽杀绝。”
上官临瑞绷紧脸颊,拱手道:“罪臣不敢。”
“其实呢,朕知道你恨,朕也理解,许多时候,连朕自己都会恨,恨朕当年明知道上官府是冤枉的,却只能痛下杀手。”
皇帝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可是你不明白,做皇帝有做皇帝的无奈,许多时候都不能随心所欲,明明知道是黑的,却要装作是白的,明明知道是忠臣,却要说成是奸臣。若非如此,朕岂能扶持朝廷的新政?新政的要务便是减少旧臣手中的权力,扶持新兴力量,可你动了人家的权力,人家能善罢甘休吗?他们不敢明着对朕来,就只能陷害上官府,以此来剪断朕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