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不敢。”尤氏低下头。
“是不敢服,还是不敢不服?”老太太睁开眼睛,戏谑的问道。
这话摆明是个坎儿,若是答不服,只怕会被罚的更重,若是答不敢不服,便是说,自己是迫于淫威才不得不低头。尤氏没那么傻,她面含歉疚的低下头,道:“老太太的教导媳妇受用不尽,自然是心悦诚服。”
“虽然你办的不像人事儿,但这话倒像句人话。”老太太站起身对元熙和成庸两个说道:“夜深了,你们也别待在这儿,都回去歇了吧。”卫东书忙上来搀扶,老太太脸色还是不好看,由俞姨娘搀扶着回去歇息了。
半晌老太太停下脚步,回头向缩在一角儿的元洁瞥了一眼,对东书说道:“你平日里怎么忙碌我不管,但对子女的教导不能疏忽。该管的就管,该罚的就罚。免得从小把性子惯坏了,学得那些心狠手辣,作威作福的嘴脸。”
卫东书谦恭的点点头:“儿子记住了。”
老太太低下头,望着缩在一旁的菊香,眼里透出一丝怜悯,她招招手,菊香蹭到老太太身旁。老太太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叹了口气:“是个可怜相儿,既然有人多嫌着你,你就跟着我好了,端茶倒水,总不至于委屈了你。”
菊香一听见老太太要把她拨到自己房里,如得了天恩一般,连连磕头,老太太一见这情形,便知四小姐平时是如何虐待婢女的,心里愈发不高兴。元熙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忙对元洁说道:“四妹,还不快向祖母陪个不是?”
元洁本心是愿意道歉的,但元熙一开口,她碍着颜面,又嘴硬起来。老太太没再说什么,淡淡的别过头,由菊香搀着回房去了。
庭外,五十板子已经打完,赵妈妈如同一个落水狗一般,瘫软在条凳上直哼哼,她满脸凌乱的碎发,被冷汗沁湿。嘴唇被生生咬相互一个血红红牙印儿。下身鲜血淋漓,裙子已经完全粘在皮肉上了,血呼呼的一片。
下人们一个个敛声屏气,不敢抬头。卫东书背着手走出花厅,轻轻吩咐一声:“都散了吧。”众人早就不想继续看下去,一窝蜂儿的走了个干净。尤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人把赵妈妈抬回去养伤,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卫东书和元洁两个。
这阵子,元洁的秉性让卫东书愈发厌弃,他冷道:“无知的孽种,你三姐叫你给祖母道歉,你为什么不说话?”
元洁低着头嘟囔道:“别人劝我,我肯定道歉,但她劝,我偏不!假惺惺的,今天的事儿都是她闹出来的,还在这边装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