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乃至圣上,都明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对于民间的言论,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越界,大都懒得理会。
过得许久,已是日上三杆。茶楼中仍旧七嘴八舌,人声鼎沸,茶楼外也已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人群中,一心想着挣钱门路的徐子凌慢慢走在街道上,走得几步,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名戴着斗笠的汉子,身材结实,腰间挂有一把佩刀。徐子凌细看几眼,便认出了那汉子身份。
汉子是前些日护送花石纲的杨制使,左边脸上有一大片青色印记,徐子凌和他也算打过交道,也知道他有些武艺。
见他一身布衣,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的落魄模样,应当是因花石纲之事被夺了官身。对此徐子凌倒是有几分愧疚,说来说去,花石纲被劫也是因他而起。想了一会儿,徐子凌跟了上去,想看他要做些什么。
一身破布衣衫的杨志确实是因丢失花石纲被革了官职,不过一般武官被革职不会如此惨淡,或许还能留在原来的机构,等候机会复职。
不过杨志丢失的花石纲里有当今高太尉的份子,他不仅被赶出了殿帅府,还被没收了家产,只留得一把祖传宝刀在身上。
杨志走在街上,心中充满了对高俅的愤恨和对世道的怨念,他不知该去何处安身。他自诩杨家将的后人,让他落草为寇他是极不愿意的,但是他只有一身武艺,却不懂那些个糊口的营生。
想着想着,他听到了茶楼中的热闹,正好无处可去,便决定进去看看。
进了楼中,杨志拿出了身上所剩不多的碎银子,向小二讨了一壶清茶,坐在了一空闲座位上,随后拿起茶壶对嘴喝了几口,同时扫了几眼周围的茶客。
有几名书生瞥见他穷酸的打扮和粗鲁的喝茶方式,鄙夷的看了他几眼,却又看到他脱下斗笠后脸上硕大的青印,有些害怕,不再敢看他。
茶楼中鱼龙混杂,大多人看到他那骇人的青印,也只是惊异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杨志毫不在意他人惊异的目光,只是自顾的喝着茶,暗自听着周围书生的高谈阔论。
“你们知道吗,汴梁传来消息,据说当今圣上已经派出了使者,要联合金国共同伐辽。”
“大善,辽人欺压我大宋甚久,如今正当金国与之牵制的大好时机,我汉人借机光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
“我看你是痴心妄想,大宋积弊日久,如今鸡鸣狗盗之辈四起,朝中大臣尽是结党营私、谄媚逢迎之徒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