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所以道士才这样来暗示。
思来想去,不管是怕枪毙也好,怕遭天谴也好,然而他还得回到思考道士的暗示这件事上来。
大圈钻小圈,怎么钻得过去?能钻过去的当然是神仙了,只有神仙有法术,用法术大圈才能从小圈中钻过去。那么,钻不过去的为什么要喊王天?捧满升米的为什么要哭?捧空升子的为什么要笑?这些问题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困扰着他的心。
走着想着,他的头自然而然地就埋了下去。眼睛看见了脚下灰白的泥巴路,然而并没有进入他的思想,就跟没看见脚下的泥巴路一样。他眼睛看见的,是道士的哭和笑。耳朵听见的,是老道士喊街的那些话。
想着,走着,脚步自然而然地变快起来了。他走到纪垭庙旁边那颗黄果树前,有熟人在黄果树下对他微笑着招呼他。他充耳不闻的没有放慢一下脚步,没有抬头看熟人一眼。他眼睛里看见的,依旧是道士的哭和笑,耳朵听见的,还是老道士喊街的声音。
他的做法,叫熟人不得不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然而,还是什么作用都起不了。他脑海里还是浑浊一片,微弱的灵光也没有闪现。他试着用别的方法来破解,把所有坏事都想过一遍,还是跟这件事沾不上边。
心里努力想要把这件事想明白,然而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他走过了乌龙镇。他走到了幺店子赌坊前,赌坊里赌徒们疯狂的吼叫声没有叫他放慢半点脚步。现在一切外界的声音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内心的那种声音,在反反复复的响,盖过一切外界的声音。他像个聋子那样走过幺店子赌坊,走过赌坊门前那排石桩跳蹬过了河。
在河对岸,他遇上了章家坝的教书先生章仁峰。他像没看见似的从他面前走过。章家坝的教书先生招呼他,连叫了他两声他才站住茫然的看着教书先生。教书先生就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他就睁大眼睛盯着教书先生。教书先生又问了他愿不愿意。他对教书先生摇了摇头。教书先生审慎的看了他一会儿,就说今天有事要去山里的吕家坝,晚上才会回来。教书先生告诉大少爷,叫他回去好好想想他说的那件事,想好了就去他家里找他,他会详详细细的告诉他。教书先生还对大少爷说,人活在世上要有理想,如果没有理想,就跟行尸走肉没有区别。他说大少爷是读书之人,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大少爷对教书先生再次摇摇头,之后竖起手掌一下砍在自己的脖子上。教书先生就笑了,说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这样死了是很伟大的,后人们会